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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皙,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男人低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少年却颓然咧嘴一笑,挣脱了那个怀抱,站起身,没有转头,只是背对着对方极缓的说道:“大笨龙,是真的,你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身后便传来了一股凌乱的呼吸声,还有衣物摩擦地面的声音。
辟邪双手颓然一握,继续说道:“你没有听错,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曾经救我的木小神医的大徒弟。就是他的师傅,将我从那烈焰焚身中救了出来,然后……然后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救我的医生。”
说到这里,少年又笑了笑,展开了双手,不知在看些什么,那本来神采奕奕的双瞳中也布满了死灰色,“我用他救人的药杀了他,谁让他多管闲事呢?活该!”
“畜牲!”地下躺着的男人便脱口大骂。
少年眸子颓然一缩,一脚踹进了那个男人嘴里,生生的踹掉了对方几颗牙。
男人立即疼晕了过去,少年便挑了挑眉,说道:“耳根清净。”
身后便传来了白衣男人痛苦的声音,“子皙……”
“我不是子皙!”少年立即回过了头,然后一把摘掉了手上的手套,大声吼道:“大笨龙,你给我看清楚了!我不是子皙!我的真名叫辟邪!辟邪!子皙是那个木小神医的字号!不是我!我不是子皙!”
“你就是子皙!”男人颓然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连连退后,那双冰蓝色如水般洁净的双眸中有着深深的痛苦。
“我不是!”辟邪最后一次大吼道,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收回了所有愤怒,转而变为了冷笑,继续道:“是啊……子皙,在你心中,你所喜欢的只怕是那个不存在的只会做好事儿,万民敬仰的子皙吧,而不是眼前这个杀戮无数,手上沾满了无辜人鲜血的辟邪吧。”
男人没有说话,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继续用双手捂着耳朵退到了废墟的阴影中。
少年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后来啊,我就拿走了佛光,改名为拂光。还偷了他的药典,学会了制毒,重新回到了沧流城内。每当有人惹了我,我就直接给他下毒!是那种非常残忍的毒哦!对方会当场七窍流血,五脏六腑全部溃烂,全身流脓,死状特别特别可怕。所以整个沧流城的人都怕我!哈哈!”
少年笑了两声,一脚踢开了那把黑剑,接着说了下去,“大笨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佛光改名为拂光吗?那是因为啊……因为像我这种人,像我这种带着恨从烈焰中重生的人只配拥有拂去光明的黑暗!”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白衣男人在废墟中跪了下去,全身不住的颤抖,将脸深深的埋在了修长的双臂中。
“我为什么不说下去?”少年有些奇怪,“你可知当我得到了木小神医的妖丹并且炼化化为己用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一说到这里,少年就突然露出了曾经那明媚的笑颜。
“当然是报仇啊!我回到沧流城找到了那个小少爷然后给他们一大家子人都投毒了!又用拂光将他们五马分尸,全部煮了,喂给了家中的狗。”
“我又将狗杀了,做成了狗肉,分给了全城的百姓吃。哈哈!你不知道,当时整个沧流城都是遭遇旱灾的灾民!他们一见到那锅狗肉就像发疯了一样全部扑到我跟前,一边喊着大英雄,一边用手抓着吃,那个模样……呵呵……真是太好笑了!”
少年一边大笑一边用手捂住了脸。
这个时候,地下晕厥的男人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黑衣少年唇角那变态的笑容,不由得继续大骂道:“魔鬼都比你要善良!”
辟邪便忽的放下了手,然后冷哼一声,不予理睬对方。
男人却不依不饶的一吐为快,高声质问道:“那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那么无辜!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你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井,为什么不去救她?!还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饥饿的人们啃食的一干二净……你……”许是当时的情景太过残忍,男人说了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辟邪却耸了耸肩,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满脸是血的男人说道:“我为什么要去救她?吃她的人又不是我,管我什么事儿?!”
“你放屁!如果不是你拒绝了她的爱慕,并且捉弄了她,她怎么会想不开跳井自杀?!”
“呦呦,那要这么说,那些被我拒绝的女妖万一哪天意外死了,或者被人杀了,都是我的错喽?”辟邪一边说一边嗤笑,丝毫不理会对方越来越狰狞的眼神。
而这时,一直在阴影中静静听着沉默不语的苍炎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少年,清澈的眼眸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哀伤,连声音都有些变形。
“子皙……你……你骗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难道从一开始你就打算一直骗我,直到我死吗?!
“当然是好玩儿啊!”少年撩了撩头上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一双扭曲的手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像你这样又蠢、又笨、又没心眼,还拥有着强大妖力的大妖,我当然要好好的寻思寻思怎么样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献出妖丹了。”说到这里,少年顿了顿。
“再说了,你那个火焰真的很强啊,我好几次想要在你熟睡的时候下手,都被逼退了,所以喽,我只能让你心甘情愿的献出所有。”说罢,少年轻轻斜了眼睛,就看到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缓缓流出了清凉的泪。
瞬间,少年的心狠狠一痛,痛到无法呼吸,四肢百骸仿佛被重新放在烈焰上炙烤一般!
接着,白衣男人闭上了双眼,抖了抖嘴唇,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子皙……那你告诉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们那一次算什么?”
是啊……昨天晚上那旖旎而又脸红心跳的一夜,算什么?!
“呵呵,算什么?当然算是露水之情!一夜之欢啊!”
瞬间,男人瞪大了眼眸,滔天的火焰轰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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