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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罗兹瓦尔宅邸的某处木门被推开了。
清晨的宅邸走廊弥漫着从花园里飘来的青草、露水的清新气味,温和的阳光照射在走廊的软毯上,宣告新一天的开始。
可这一切,对精灵碧翠丝而言,仅仅意味着同一天的时间再一次地重复了。
太阳每一天都会升起,或许偶尔会迟到,不过阳光终归会照射进宅邸的走廊。自己也是一样,每一天都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或许偶尔会暂时忘却悲伤,不过孤独终归会降临自己的身旁。
沐浴在阳光之中,碧翠丝感觉浑身暖暖的,随后,她开始幻想——
今天,那个人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吗?
幻想着不切实际的未来,安慰着空空如也的胸口,精灵没有心脏这种器官,却有心。
而它,与心脏一样,从很早开始就不再跳动了。
“哦呀哦呀~今天能在走廊上遇见你,真是少见呢,贝亚托莉丝。”
奇怪的语调,在整座宅邸里只有一个人会这么说,宅邸的主人——罗兹瓦尔,世人公认的最强宫廷魔法师。
可碧翠丝没给他好脸色。
转过冰冷的脸蛋,少女口中诉说着与她可爱面貌完全不搭的冰冷话语。
“聒噪,赶快在贝蒂面前消失,不让贝蒂就让你消失。”
“别生这么——大的气嘛~光待在宅邸的话,可是等不到契约者的哦~”
从罗兹瓦尔口中说出的本意是安慰的话语,让碧翠丝的脸色更加难看。
……
契约,于精灵而言,其价值大于包括自身在内一切的东西,是即使献出生命也必须维护的使命。
与母亲立下关于“那个人”的契约,碧翠丝驻足于禁书库开始了没有希望的漫长等待。
朝朝暮暮、春去秋来、时间简化为数字,一笔一笔地在空白的福音书上添墨。
再坚固的防线,再顽强的心也会在岁月的冲刷下磨损,如岩石化沙,风吹即散。
世界的色彩渐渐散去,胸口的温度渐渐下降,心跳动的感觉不复存在,属于碧翠丝的牢笼,将她束缚在无穷无尽的等待当中。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百多年前,那一天,太阳照常升起,碧翠丝望着天边溢出照射进透明窗户的光线,心头一颤,独特的感觉涌上全身。
契约、铭刻在灵魂之上永不磨灭的契约突然出现,突然到碧翠丝愣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不会出错的,契约不会出错,自己的情感也不会出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他、就是“那个人”。
他是谁?他在哪?长得什么样?
生活有了盼头,连阴沉的雨天看上去都没那么难过了。碧翠丝每天坐在禁书库的高脚椅上,幻想着“那个人”的长相,“那个人”的性格,幻想着“那个人”有一天会来见自己。
可一年又一年过去,罗兹瓦尔家的女仆换了一批又一批,熟悉的面孔离去,陌生的面孔接替前者,唯一不变的,是孤独坐在椅子上的碧翠丝,和那本沾满泪水的福音。
被契约欺骗了,被自己的情感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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