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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ot;我要猫。&ot;奥因说，挣扎着要下来。我问他可不可以用新烤出来的面包片抹巧克力换那只猫。

&ot;不--可以！&ot;他回答。

理查德穿着红蓝格子衬衣，在厨房里拿了一些吃的，准备用托盘给格莱塔端过去。&ot;她要我给她拿两份，这是头一天早上。她要睡个懒觉，要在床上吃早餐--还要一碗粥。&ot;

就像&ot;金发姑娘&ot;，我心想。&ot;幸福的女人。&ot;我说。&ot;咱们不要那些东西，好吗，奥因？我们来点巧克力抹面包。&ot;

&ot;耶！巧克力面包！&ot;

理查德在托盘上摆好食物，说了声&ot;慢慢享用&ot;，离开了厨房。

十分钟后，奥因嘴上粘着巧克力，活像个小丑。他爸爸回来的时候，我正用厨房的湿毛巾给孩子擦着脸和手。

&ot;走吧，奥因，奶奶等着见你呢。&ot;

奥因飞跑出去，厨房里只剩下我和理查德。我们昨晚上避开的话题现在正像高速列车一样朝我们开过来，弄得我们无处可躲。

&ot;来点咖啡？&ot;在谈正式话题之前，我尽量想拖延一点时间。

&ot;不要，谢谢。&ot;他在翻看着我带菲尼安回家那天晚上摆在工作台上的照片。&ot;这些照片是哪儿来的？&ot;

我在他对面的圆凳上坐下。&ot;我在纽格兰奇修道院拍摄的。那儿有一个罗曼式的教堂。&ot;

他仔细看着那些雕刻的人形。&ot;这些是摆在门口的吗？&ot;

&ot;是的。你看，大多数都是想象的人或兽。&ot;

&ot;这里的大多数东西我都没见过。&ot;他拿起放大镜。&ot;但是，最里面的拱门上没有那些东西。&ot;

&ot;余欲知汝之所见所闻？&ot;

&ot;嘿，等一下，姐，余以为汝在转移话题？&ot;

我们刚才是在模仿莎士比亚的风格进行对话。这一习惯要追溯到我们小时候，尽管父亲理论上不同意我们这么做，私下里却喜欢听我们俩这样讲话。

也许幽默亦能使机车出轨。我敞开心扉，亮开嗓子。&ot;暴君，尔等将以何种酷刑伺候与我？轮式刑车，拷打，烈焰，抑或鞭笞？&ot;

理查德也将双手置于胸前，装模作样地说道：&ot;回答问题，否则，汝将自取灭亡！&ot;

我们开怀大笑，因为我们不时地引用《冬天的故事》中的台词。至少它们都出自同一戏剧，我们不会特别苛求。

&ot;说正经的，依兰，关于帕迪回家过圣诞的事情……我今天一早就跟妈妈谈了。&ot;他竟然对父亲直呼其名&ot;帕迪&ot;，我从没有这样做过。难道他现在做通了母亲的工作？&ot;我想她不会让他明天回家过节。&ot;

第103节：第三十一章（2）

他想说什么？

&ot;我说是不是因为姐姐反对这件事，她说跟这个无关，她也希望陪爸爸一起过圣诞，但是，她更愿意全身心地照顾奥因，因为这是她的乖孙子第一次在家过圣诞。你知道，她是多么喜欢宠他。&ot;

我当时多么想拥抱一下母亲，当然，不会当着理查德的面。

&ot;你永远得顺着有孙子的奶奶。&ot;我说。

&ot;她也非常担心你，她说你这个礼拜很艰难，需要休息一下。&ot;

&ot;确实是这样，但我还是希望明天抽空去看看爸爸。&ot;

&ot;是的，我想我们都要去。也许应该排一个时间表，不要在同一时间都挤在他那儿。&ot;

&ot;好主意。那样会让爸爸更高兴。&ot;当然，我是在撒谎，因为爸爸已经没有高兴的能力了。我也用不着跟理查德明说。&ot;现在，&ot;我说，&ot;关于这些雕刻你刚才说什么？&ot;

理查德拿起一张他刚才仔细观察过的照片，然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圆珠笔，轻轻敲打着照片。&ot;由于我的工作与早产儿有关，这些生物我在不同时期都见过--而且是实物。门口的这些内侧拱门上的雕刻展示了胎儿的全部先天畸形。&ot;

我从他手中接过照片又看了一遍。&ot;但是一般认为独眼畸形、无头畸形、狗头畸形--出现在生活在欧洲以外的人种中。&ot;

&ot;好吧，这些雕刻可能就是对畸形胎儿和先天畸形的纪录。&ot;他指着有门框和柱头的照片。你看这些叶饰上的脸：眼睛紧闭，眼睑很厚，嘴角向下倾斜--这是典型的无脑儿的形象。&ot;他又回到照片中的拱门上，一边讲，一边用圆珠笔指着所讲述的内容。再看中楣上的这些，例如，狗头人，就是一种畸形特征--

&ot;理查德，我见过一个这样的人。&ot;我插话。&ot;让人觉得可怜的是他有多重畸形。&ot;

&ot;再看这个……&ot;他用圆珠笔指着一个人形，我认为那是个无头畸形。这是典型的患脑积水的头颅突起胎儿。颅骨大面积增加，没有颈部，下颌与胸部相连，所以，看上去，眼睛和嘴巴似乎长在身体里面而不是头上。那儿有一个美人鱼，她的腿并在一起，这种现象叫并腿畸胎。她的手也呈蹼状……&ot;

&ot;是不是叫做&rso;并指&rso;？我见过的一个小女孩也有这种毛病。&ot;

&ot;并指包括好几种手部畸形，最严重的就是这个人所患的……&ot;他指着那个长着双鳌而非手的人。&ot;这类畸形有好几种名称：裂手、手裂或龙虾爪手畸形。医学术语中经常会出现动物名称。浮雕的制作者很可能试图通过对不同动物进行比较来表现各种畸形，力争使它们具有某种含义，我想是这样。这儿有一个很好的例子--狮头人。我认为他患有佩吉特式病，头骨后来会扩大变厚，患者会非常痛苦。这个长得像章鱼似的东西是一对连体双胞胎，面部粘连在一起，形成特大号的头颅，上面还有向外的第三张脸，这些不是八条腕足，而是双胞胎的四肢。&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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