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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页）

秦佩好整以暇地在庭中等着，也不知轩辕懋歆说了什么，半炷香的工夫未到，轩辕冕便拂袖而出，怒道：&ldo;来人，还不将他送回洛王府去！&rdo;

见秦佩满脸看热闹之状，轩辕冕脸上颇有几分挂不住，顾左右而言他：&ldo;天色这么晚了，以环便直接回含凉殿安置了吧？&rdo;

秦佩笑笑：&ldo;有何不可？&rdo;

他心道，这场热闹还未完呢。

果不其然，回了寝宫的二人还未来得及叙话，怀恩便苦着脸回来了：&ldo;陛下，洛王与王妃云游去了，不在京城。&rdo;

轩辕冕此时已冷静下来，想起轩辕懋歆到底还是个两岁稚童，便冷哼了声不再言语。

秦佩扫了怀恩一眼：&ldo;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先让太子歇下罢。&rdo;

待怀恩退下，轩辕冕才苦笑道：&ldo;想不到教养孩童，竟如此费心费劲。&rdo;

秦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ldo;太子年纪尚幼，想来他日定会明白陛下的苦心。&rdo;

轩辕冕知他秉性，也不再多说，只自己一人生闷气。

第二次，倒是桩小事，不过是轩辕懋歆六岁时微服私访，&ldo;不慎&rdo;在翰林院掌院学士苏诲府上搜出了整套的凤冠霞帔并闹得满城皆知。

面对愤怒以及连上三次奏折只求挂冠而去的苏诲，皇帝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将太子送回洛王府无果后，便将太子禁足在崇文馆，由苏诲看守教导。

之后，轩辕懋歆似乎是收敛了些，看着也学了些规矩，有了点皇家贵胄的端方仪态，看到苏诲更是敬而远之。

轩辕冕不无得意地对秦佩炫耀一番，只换来后者漫不经心的敷衍。

&ldo;狗剩名份上虽是朕的嗣子，可实则也算是你的儿子吧？养不教父之过……&rdo;轩辕冕连连摇头。

秦佩不置可否‐‐赫连雅娴是他至交，曾郑重不已地将儿子托付给他，生怕儿子受了半点委屈。轩辕狗剩虽是顽皮，可毕竟未曾犯到他手上，他又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可事实证明，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秦佩在某些事上还是过于天真。

那日是四月十五，暖风拂面，月圆花好，秦佩理所当然地宿在含凉殿。

轩辕冕命人在太液池畔布了一桌酒菜，二人斜倚着栏杆，看着那蜿蜿蜒蜒的四百间回廊，谈笑风生。

&ldo;都说恶人还需恶人磨，苏晏如是何许人物，狗剩就是再顽劣，在他手底下怕也走不了五个回合。&rdo;轩辕冕冷嘲热讽。

秦佩挑眉：&ldo;陛下似乎对刘氏之人颇为忌惮。&rdo;

刘门苏氏也是刘氏嘛……

从前刚入朝时，轩辕冕谈起刘繒帛就多挑三拣四。秦佩那时只以为是刘繒帛性情耿直，轩辕冕与他不甚熟稔，又惯来喜欢他亚父那般的青衫文士，所以难免看不上眼。而后等他从北疆还朝，他才知原来刘繒帛刚科举罢，便已和微服私访的顾相及太子萍水相逢，后来他成为顾秉唯一的亲传弟子，更是与轩辕冕有了师兄弟之谊，轩辕冕这番做派，难免便让人诧异了。

轩辕冕仰头又喝了杯酒：&ldo;忌惮？他又不是什么一手遮天的权臣，朕忌惮他做什么？说白了，也就是年少时一点龃龉罢了。&rdo;

&ldo;哦？&rdo;秦佩倾过身去，&ldo;什么龃龉？&rdo;

秦佩本是海量，如今也已微醺，轩辕冕酒量远不如他，此刻早已有些忘形，不禁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ldo;你可不知，亚父刚收了这个门生的时候，那可是说不出的欢喜，一副找到衣钵传人的模样。可凭心而论，这刘繒帛才学禀赋都只是庸庸，比苏诲都略有不如，更遑论与朕相比了，你说亚父可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看人走眼了？&rdo;

秦佩先是惊诧地看他一眼，紧接着笑出声来：&ldo;李隐兮，醉酒多舌，招致祸患，若是明日悔了，千万不要杀我灭口啊。&rdo;

轩辕冕许是真的醉了，竟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搂着他脖子便吻了下去。

&ldo;你……&rdo;秦佩难得暗恨自己上佳酒量，便一边带着他往寝殿去，一边给怀恩使了个眼色。

好不容易到了含凉殿，不顾周围身边欲言又止的宦官宫婢，二人便跌跌撞撞地滚到了榻上，轩辕冕便开始急不可耐地解秦佩的衣衫。

秦佩无奈到了极致，赶紧将本欲上前的怀恩喝退：&ldo;知道的明白你是饮了酒，不知道的还以为臣给你下药了……&rdo;

&ldo;呵，哪来那么多搬弄是非的长舌妇，&rdo;轩辕冕继续和他腰间系带斗争，&ldo;那日碰见独孤表叔，那语气那神情，明里暗里都在说朕不举似的。&rdo;

见他醉眼朦胧，将那系带弄得剪不断理还乱，秦佩叹了口气，干脆自己动手解开，又顺手帮轩辕冕宽衣：&ldo;陛下如何回应的？&rdo;

&ldo;他是长辈，在父皇面前从来说得上话的，&rdo;轩辕冕没好气，&ldo;你是不知，有时朕都觉得表叔被娇惯得比朕弟兄几个还像皇子。&rdo;

秦佩淡然道：&ldo;人家是皇子妃，是藩王妃，比无兵无权的皇子强多了。&rdo;

自相识之日起，轩辕冕最爱的就是秦佩这种一本正经又尖酸刻薄的样子，不由得更是心猿意马：&ldo;却远不如你。&rdo;

除去元日与少数几个须斋戒的日子，秦佩均是宿在帝王寝宫，轩辕冕几次出巡抑或祭天均违制让秦佩随扈，太子轩辕懋歆更是以&ldo;阿父&rdo;相称……

种种逾矩之举，实在谈不上低调，纵是无人昭告天下，朝内四品以上大员知晓内情的也是不少，偶在御街或是朝堂上碰见秦佩，均格外客气，甚至已有了&ldo;无玺绶封后&rdo;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