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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楔子暮之朝夕（第1页）

北京，一号线地铁。

数年前的轰动事件将这里的地下空间几乎全都震塌，地上地下成了一片废墟，致使北京古城站到环球度假区站的交通彻底瘫痪，恰好那段时间来北京旅游的人群较多，一时间相关部门收到大量投诉，多到99+的红点怎么也点不完，民众叫苦不迭，但最苦的还属那些出门必须挤地铁的上班族。

社畜的路那是相当难走，这不老天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让路也塌了。

不过好在大国的基建速度相当的夸张，不到半年的时间内一号线地铁就恢复如初，苹果园的站号还是103，和从前一样，不过地铁线就只到103了，以前还可以继续往前坐，到102福寿站和101高井站，当然，那边特别荒凉，连流浪汉都不愿意过去。

“就是这里吗？”

“是的，103站。”

黑暗中两名黑衣人显出身形，地铁昏暗的指示灯照亮了他们脸上靛青色的面具，并非日本的般若面具，而是中国古代驱鬼逐疫的傩面。面具上刻画着微笑的神情和单个“暮”字，朱红的嘴唇和长眉，惨白的牙齿，诡异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由于是重新修建好的地铁线，所以103站的尽头是一堵由后来补上的厚实墙壁。

黑衣傩面的双人来到墙壁前停下脚步，取出角落的砖块面前出现一个窟窿，恰好是能够容纳成人的大小。

“看样子林先生已经进去了。”

“速速汇报完成任务。”

穿过窟窿是由一层层红砖砌成的隧道壁，砖块间哗哗地流着水，地上长满了苔藓，整个诡异的空间连一声耗子叫都没有，似乎就只有两人是活着的东西。随着继续的深入，隧道渐渐开阔起来，只是依然没有光，但这并不妨碍混血种的视线，哪怕漆黑无比，他们也能靠脚步的回声判断前方的道路，没错，傩面之下，黄金瞳缓缓亮起。

隧道的墙壁和角落随处可见化石一样的骨骼沉积在一起，看起来古老而美丽，表面有错综复杂的天然纹路，像是碳化的贝壳又像是多足虫的化石，锋利如剃须刀的薄刃的利爪藏在这些骨骼的各个角落，仔细观察的话甚至能看到这些化石的颅骨，但其实它们不是化石，而是镰鼬，无数死去的镰鼬。

两人迅速穿过隧道来到开阔的洞穴中，这里已经完全废弃掉了，无比荒凉，深锁的铁门被古铜色的岩石掩埋，隐隐约约能透过岩石缝隙看到老苏式建筑剥落的墙皮，这里原本应该有着一条又长又黑的通道，通道上铺着平行铁轨，停车和检修用的，空间巨大，一眼看不到边，但此时乱石堆里只有一位佝偻老人的身影。

老人提着矿灯杵着拐杖，正眯着眼仔细寻找废墟下黑色通道的入口。

他口中哼着小曲《萧何月下追韩信》，京剧戏腔高低自如、刚柔相济，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像是鬼魂的呻吟，瘆人无比。

“那时节怒恼将军，跨下了战马，身背宝剑，出了东门。”

“我萧何闻此言雷轰头顶，顾不得山又高，水又深，山高水深路途遥远，忍饥挨饿来寻将军。”

“望将军你还念我萧何的情分，望将军且息怒暂吞声你莫发雷霆。”

“随我萧何转回程。”

“大丈夫要三思面行！”

老人心情似乎十分不错，一曲唱罢，拎着矿灯边咳嗽边转过身来，两个黑衣人走到他的面前抱拳行礼。

“哎哟，你们这个组织的使者就不能换套行头吗？”老人明显是被傩面吓到，抚着胸口喘气，“每次都出来地莫名其妙，穿得还跟鬼一样嘞，吓死我这个老辈子了。”

“见过林先生。”

老人挥挥手，“无妨无妨。”

“我已经知道希尔伯特·让·昂热死了，如果没别的事你们就退下吧。”

被称为林先生的老人须发全白，但很奇怪的是他说着地道的中文，衣着也像退休的北京老干部，可他的面孔却是德国人的模样，准确来说是雅利安人，鼻梁高挺，眼眶深邃，和他的白须白眉并不协调，却也不是那么让人生厌。

北京琉璃厂，“凤隆堂”古玩店老板，林凤隆。

黑衣使者沙哑地说：“林先生，您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哦？”

“我可是刚从河南老家赶回这里吧？就因为你们首领的一句话。”林凤隆接着说，“现在和我说我的位置暴露了？”

黑衣使者依旧抱拳，沉默不语。

“有查清楚头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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