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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此生不悔（第1页）

麒麟阁最深处的小黑屋，现在再叫小黑屋已经有些不太合适了，这个小院里，正散发出三色光芒，尽管很微弱，但是已经没有之前那般黑暗了。

正中的院子里也栽种上不少的会发光的花，三种不同的花，发出了三种不同的颜色。

牡丹正挽起袖子在花丛间忙碌着，听世子殿下的吩咐，这些日子来她时常到这里来打理小院，下地干活这事她现在熟得很。

徐前向从正屋里自己推着轮椅出来，脸色似乎比前几个月世子殿下来看他的时候更加苍老了几分。

默默看了一会牡丹，开口道“牡丹姑娘，别忙了，推我出去走走吧。”

“好的阁老”牡丹收拾了一下。

有一条小溪流是从屋后引过来的，牡丹洗了洗手，发丝沾上了微微渗出的汗水也没收拾，就推着徐前向走出了院子，走进了深深的通道里。

两只枯瘦的手扶在了轮椅两侧的手把上，徐前向开口道“明日我会安排7位女子进盈秀院，你放心，这些人我都测试过了绝对忠心。”

“好的阁老，辛苦阁老了”牡丹推着轮椅慢慢走着，很快眼前就变得明亮起来，却是已经出了山体内部，踏上了回廊。

“院里的那些人还有劳你好好教导，她们虽然各自都有着不错的本事，但是处理事务上还是差了一些。”

“这些都是奴婢份内之事，阁老放心。”

徐前向微微叹了口气“我们这群家伙都老了，以后世子殿下的西凉还需要倚重你们了。”

“阁老还健朗着，世子殿下的西凉也需要您老，还需要各位前辈”牡丹。

天上的一轮大日已经偏西了，金色的光线从天空洒落下来，四周的景观都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金粉。

“你进盈秀院多久了？”徐前向随口问道。

“回阁老的话，奴婢进盈秀院已有十五年了，那个时候世子殿下才三岁，奴婢五岁，”牡丹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在回想“我记得那天是五月初九，是王妃牵着奴婢的手进院子的，王妃的另外一只手上牵着木槿，她那个时候四岁，我们两个是最早进盈秀院的丫鬟。”

“十五年了，这么久远的事情，想不到你还能记得这么的清楚”徐前向眼中有寒芒一闪而过，双手突然摩挲了一下轮椅的扶手。

“因为那一天对于奴婢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牡丹丝毫没有察觉到徐前向刚才的变化。

回廊上来往的书吏渐渐多了起来，见到徐前向纷纷行礼问好，对于牡丹也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几个月来她已经到这来好几次了。

“姑娘，你觉得世子殿下能接得住这西凉吗？”徐前向突然问道。

“阁老是觉得世子殿下无法顺利接管西凉吗？”牡丹眼中闪过惊诧之色，在她看来对世子殿下接管西凉最有信心的应该是徐前向、张仪这些从小看着世子长大的人。

“虽然有我们这些老不死帮忙谋划着，但是毕竟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得到将来会发生什么呢？如今的西凉内有萧血衣，外有西蛮、青州、并州还有京城里的几位，处于内忧外患之境。”

“世子殿下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胸中有韬略有胆识，我不相信她会败。”信任一个人好像从来都是这么蛮不讲理的“再大的忧患奴婢相信世子殿下也能摆平的。”

“若是有一天世子殿下真的败了，你觉得当如何？”徐前向问道。

“我以我的性命护世子殿下周全，我会挡在殿下身前的”牡丹没有任何迟疑回答道，眼神坚定，这样问题似乎在她的内心里徘徊过很多次，心中似乎早已有答案“王妃将我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那一刻起，我此生的宿命便与世子殿下绑在了一起，我此生只为殿下而活。”

徐前向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牡丹这个回答。

牡丹低头看着轮椅的老人，脑中似乎有什么闪过，问道“阁老，刚才我的回答若是有丝毫犹豫，您是不是就会让青龙杀了我？”

“怎么会呢？姑娘你想多了”徐前向笑着说。

“奴婢打理盈秀院这么多年，对于阁老的曾经辉煌事迹早已烂熟于胸，从一个人行事作风可以看出一个人”牡丹。

见对方看穿，徐前向也不再掩饰“你和木槿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又是跟随世子殿下一同长大；是世子殿下最得力的臂膀，将来也会是她最为倚重之人，所以需要你们对她绝对的忠心，哪怕是为世子殿下付出性命也无悔。”

“奴婢知道阁老爱护世子殿下，奴婢也爱世子殿下，虽然我跟阁老对世子殿下的感情不相同，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可以为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徐前向沉思了一下开口“你你爱世子殿下？你明白我问的是哪种。”

“是的，我爱世子殿下”牡丹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应该知道，你这种爱是有悖礼教，有悖伦理的。”

“我知道，可是那样又能如何呢？世子殿下从她被先帝赐封为西凉王世子的那一刻开始，她所行之事不都是有悖礼教的吗？”

“哈哈哈，丫头不错，世子殿下身边就该有你这样有气魄的人。”徐前向哈哈哈大笑道，顿时引来附近麒麟阁书吏纷纷侧目，他们可从未见阁老如此笑过，“世子想要接管西凉，她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丫头你到时候又当如何呢？”

牡丹听了眼神突然一黯，她想到了琅嬛玉洞里那个被世子殿下带回来的前朝公主，想到了跟随世子殿下出行的木槿还有那位韩公主，前些日子有情报传回，世子殿下在陆家庄又结识了一位江湖女子，日月谷的谷主，听闻是一个极美的女子“阁老放心，奴婢一辈子都是世子殿下的奴婢，也会一辈子陪在殿下身边，无论她眼中有无我，此生不悔；”

这一日，西凉王出了玉京城，带着北地枪王张齐、楚地刀王孙令还有二百龙骑营的西凉铁骑回西凉，锦衣卫指挥使卜沧州依旧在不远处跟随着，脸上流露出难掩的笑容，这一个月来西凉王在玉京城可把他折腾得够呛，大闹锦衣卫之后，又大闹了钦天监、闯枢密使梁封羽府邸反正闹出的事，没有一件是让他省心的。

还有一百龙骑营的铁骑以王府护卫的身份跟宋理一起留在了玉京城的苏府里，等待世子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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