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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贺兰无生拧着眉,目光微眯地注视着冯宸。
冯宸冷笑,“我才要问你怎么回事吧,你们究竟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你在质问我吗?”贺兰无生声音冰冷,那双墨绿色的眸子中,带着些许怒气。
“我是你师父,若是你心有不甘,便趁早说。”他见冯宸侧目不语,不由道:“也不至于听信外人的谗言,险些害了城中的百姓。”
班都护与经灵霄众人,此时大气不敢出,向来温润随和的贺兰无生生气起来,当真是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是我的错,我自会认,用不着你多说。”冯宸面色忿忿,但她却自知理亏,这事儿也确实是她轻信了那个老者的话。
那老者真是好手段,先是说些事关她身世之谜的故事,令她半信半疑,最后又劝告她去护城河边看看,她便顺着老者的想法去了。
若不是她没说清楚事情的原委,便命人将尸体打捞上来,那具浮尸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爆开。
若是她当时真的反应慢一点,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沾上这疫病的病毒。
直至此时,冯宸依旧是惊魂未散。
“冯宸。”贺兰无生走至她身侧,用那双眸色愈发深沉的眼睛望着她,好似深不见底的寒潭,“我原以为你是个理智清醒之人,便想着将符牌托付于你,以安定天下。”
他顿了顿,面色似乎带着淡淡的失望之色,“只可惜你太令我失望了。
旁人的片面之词,便可令你我之间分崩离析,旁人三言两语,便令你拖上了众多百姓的生命。”
冯宸闻言,不由得头脑一热,那还管平日里的情谊了,既然这贺兰无生当众之下给她难堪,她也不想再给他脸面。
“安定天下?”冯宸嗤笑,“我可从未有过如此的雄心壮志,你可别往我脑袋上戴高帽子,你自己想当救世主拉着我做什么。”
她面色冷冽地望着贺兰无生,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这事儿我肯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谁也不能用这种事胁迫了我去。”
她顿了顿,“说句难听的话,我不是北凉的人,更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我一个中原人,就算坐视不理,谁也挑不出一个错来,更何况我救了全城人的命,往大了说那是救了你们北凉的天下,不用你们三叩九拜的谢我就不错了。
就算我把你们全城的人都毒死了,谁也别想指责我。
到了中原皇帝那儿,没准还得好好地褒奖我两句。
若是事情传到北魏拓跋嗣那里,他都得乐得给我个官来做做!”
说着她的目光阴恻恻地看向众人,大有一副出了这个门,谁要敢说些不好听的,谁就别想活着见到明日的朝阳。
在场的众人不由得脊梁骨冒寒气,脖颈子畏畏缩缩的谁也不敢吱声。
贺兰无生还想说些什么,冯宸却不给他机会,怒怼道:“贺兰无生,我只是个普通人,北凉不是我家开的,若是沮渠蒙逊哪日将王位让于我来坐,你再来数落我不负责,我自是认得,但是今日这个说教,我不认!
有本事你去数落沮渠蒙逊啊,他一个君王,连自己王城都守不住,分明国师都已经嘱咐过他城中恐有疫病,他却愣是不信,若不是因为他的不作为哪里会有今日的疫病。他算什么男人!”
冯宸话音刚落,寂静无声的小楼里众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彼此面面相觑,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似乎也就冯宸说得出口了。
贺兰无生此刻俊朗的面庞被说得变颜变色,怒气博然,周身似乎都散发着淡淡的冷意。
冯宸全然当做没看见,双手环抱胸前,依旧阴阳怪气道:“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平日里饭吃多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吧!
你行有本事你上啊,你不上反而事后数落我,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做什么事后诸葛!”
“贺兰先生,这事儿也怨不得公子。”卿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况且,公子反应及时,也并未有人沾染上疫病。”
贺兰无生目光阴冷的目光扫向卿卿,“并未?”
他冷笑道:“你拿什么做保证?”
说着,他又看向冯宸,“你又如何保证在场的众人,就都没有一个沾染上那浮尸的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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