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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1页）

&esp;&esp;意识海的主人发现侵入，双生蝶却毫无反应，在没有监察者的情况下，宋司独自一人，陷入了无法进也无法退的绝境——他无法切断与汪嘉文之间的连接。

&esp;&esp;黑色的虫海化成一张巨大的嘴，散发着让人心生不详感的腥臭之味，一口想把他吞下。

&esp;&esp;宋司拔腿往出口跑，虫海一次扑了个空，愤怒地腾至屋顶。整个意识世界随着主人的愤怒而扭曲，脚下的地面变成波纹，走廊如同被开水烫过的面条，四周的墙壁里浮出无数咆哮的人脸，朝着中间飞速挤压。

&esp;&esp;宋司的心跳快要跳到喉咙里，一路狂奔着，眼前的路却越来越窄，近在咫尺的孤儿院大门是一个空白的圆点，已经缩至芝麻粒的大小，被蠕动的墙壁挡住。前面是等待他自投的罗网，后面是沿着天花板不停追逐的虫海，宋司跑进了死胡同，冷汗沿着额头开始往下落。

&esp;&esp;接下来，他会被意识海的主人消化、吸收、变成残渣。

&esp;&esp;他花了半秒的时间冷静，然后突然转身，反向往食堂的方向跑去。

&esp;&esp;墙壁上浮现出的人脸愤怒地扭曲，虫海从天花板上跳下，铺天盖地地落向走廊里的宋司，他埋头只顾往回跑，虫子尖锐的翅膀和叫声划开他的身体，血管爆裂，红色的液体开始往外喷涌，宋司脚步不停，血液打湿了他的脚底，每一步都在翻滚的走廊里留下脚印，温热的腥味让虫海开始欢鸣。

&esp;&esp;他一边跑一边被瓦解，再一次冲回食堂的时候，小宋司还站在餐桌边，脸色冷漠，如同雕塑般，淡淡地望着被虫子包围、浑身滴血的宋司。

&esp;&esp;宋司抓起桌上的盘子，在桌角摔碎了，手握住一个碎片，抵住了小宋司的咽喉。

&esp;&esp;黑色的虫海发出了惶恐的尖叫，叫声如同无数抓着玻璃的长指甲。宋司用满是血的胳膊卡住小宋司的双手，将碎片往里送了半厘米。

&esp;&esp;虫海飞快往后，与他拉开距离，在瞬间蜷缩成只有拳头大小，卑微地贴向地面，似乎要向宋司求饶。

&esp;&esp;场面就此僵持，意识世界像泄了气的皮球，重新回归安分的寂静。宋司听见了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还有全身的血管漏水的声音。

&esp;&esp;小宋司开口道：“你要死了。”

&esp;&esp;宋司盯着那个黑色的圆球，道：“他不会让我死的，否则你也要死。嘉文，是不是？”

&esp;&esp;圆球愤怒到不断颤抖，纯黑之中慢慢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汪嘉文不再是孩童的模样，眼球睁到极致，充满仇恨地瞪着宋司。

&esp;&esp;片刻后，所有流落的血液都浮到半空，重新涌进宋司的身体里面。破破烂烂的皮肤也被缝合，眨眼的功夫又恢复如初。

&esp;&esp;小宋司又道：“你想要做什么？”

&esp;&esp;宋司道：“想不想玩秋千？”

&esp;&esp;小宋司没有回答，反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宋司挟持着他，露馅这个时候应该抵死不承认。

&esp;&esp;宋司睁开眼。

&esp;&esp;审讯室里不怎么新鲜的空气涌进鼻腔，他扯下太阳穴处的线路，口干舌燥，浑身发颤，衣服被冷汗浸湿，心脏还在鼓膜里不安的跳动。

&esp;&esp;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掌，握紧，再松开，从指尖处传来真实的麻痹感，麻痹中带着一点刺痛。

&esp;&esp;汪嘉文还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比他晚醒几分钟，睁眼后迟钝地将焦距对准在宋司身上。

&esp;&esp;意识海里发生的事情，主人是无法察觉的。

&esp;&esp;汪嘉文嘴唇轻动，小声地喊了一句：“宋司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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