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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1页）

&esp;&esp;章修严下达命令：“睡觉。”

&esp;&esp;袁宁乖乖闭眼。

&esp;&esp;章修严无声地数着袁宁的眼睫。

&esp;&esp;袁宁眼皮微颤，动一下，又停，动一下，又停。

&esp;&esp;章修严拧起眉。

&esp;&esp;袁宁微微转了个身，从平躺变成侧躺。

&esp;&esp;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esp;&esp;袁宁的鼻子几乎抵在章修严胸口。

&esp;&esp;袁宁小声说：“大哥，晚安。”

&esp;&esp;章修严看着那颗低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心里软成一片。他嘴巴动了动，又动了动，过了许久，才回了一句：“晚安。”

&esp;&esp;夜风吹来，吹动纱帘，带来牧场清新的草香与泥土芳香。虫儿在叫，青蛙在叫，草丛里躲着的鸟儿也在叫，夜色却越发幽寂，它们的鸣叫声仿佛只是催人入眠的安神曲。

&esp;&esp;屋内渐渐只剩下绵长的呼吸。

&esp;&esp;

&esp;&esp;圣伦安堡。

&esp;&esp;普尔曼家族。

&esp;&esp;“听说你今天被人欺负了？”坐在主座的男子开口询问，语气温和之中却蕴含几分不悦，“为什么回来后没有告诉我？”

&esp;&esp;“我没有被欺负。”坐在他右手侧的黑发黑眼男孩平静回答。

&esp;&esp;“哦？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男子声音微微上挑，“你也当我是个废人吗？”

&esp;&esp;座椅之下，男子的两条腿不自然地垂着，看起来已经不能行走。

&esp;&esp;男孩重申：“我没有被欺负。”他仰头与男子对视，“看不懂规则，不会利用规则的人才会被欺负。我记得有人这样教过我，不过我不记得是谁。”

&esp;&esp;祈愿之心

&esp;&esp;罗元良从山上下来，木工又在那里打磨他的刀具。

&esp;&esp;木工有一手好手艺，再古怪的木头，在他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他这边学艺，他让学徒们帮忙干活，然后把手艺教给他们。每每学到十之一二，学徒们就会离开，去镇上、县里谋生，甚至还有到市里去的。

&esp;&esp;木工每天清晨都坐在空荡荡的伐木场里磨刀，刀具在磨石上发出嚯嚯嚯嚯的声音，刀锋也变得雪白而锋利。

&esp;&esp;罗元良背上背着一大把粗藤，多得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他把它们都放到木工面前，然后背起木工放在一边的米粮离开。

&esp;&esp;两个人一句话都没交流，只有那嚯嚯嚯嚯的磨刀声试图驱散清晨的薄雾，迎来骄夏的朝阳。

&esp;&esp;罗元良回到住处，是个空旷的平房，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屋里有个小火炉，炉上是个破旧的铁锅，可以用来做饭。

&esp;&esp;比起前两年，这样的生活已经像人过的日子了。

&esp;&esp;罗元良把米放进粗陶米缸，坐在火炉边思考半饷，拿起角落堆放的木块。那是木工不要的边角料，叫他有兴趣就练练手。他一直没兴趣，堆在一角没动。

&esp;&esp;想到那个脸色苍白的小娃娃，罗元良顿了顿，掏出口袋里的小刀，和木工一样，没动手，先磨刀。磨了小半个小时，他取出一块木头，剔去多余的部分，雕出个模子，接着再细细地雕琢细节。雕完一样，放下；雕完一样，再放下。不一会儿，他手边就多了好几只惟妙惟肖的小动物。

&esp;&esp;等调完修严在一边看着，有些踟蹰，不知该不该当着章修严的面把“礼物”打开。会是什么呢？这还是他修严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是没忍住，把那块包在外面的麻布打开。

&esp;&esp;十只惟妙惟肖的小动物出现在他眼前。

&esp;&esp;都仅有拇指大小，但看着都像活的一样，马的鬃毛、松鼠的尾巴、公鸡的冠子、绵羊的羊毛、公牛的犄角……每一个特征都鲜明可爱。

&esp;&esp;袁宁好喜欢！

&esp;&esp;袁宁忍不住说：“大、大哥，你看！是不是很可爱！我回去也能看到好多小动物了！”

&esp;&esp;章修严看着袁宁熠熠发亮的眼睛，心里有点不舒服。那个家伙无缘无故跑来送他弟弟礼物，也不知是什么居心。章修严仔细想了想，他好像没送什么礼物给袁宁，反而还收到了袁宁送的护腕。当然，他的胸襟还是很广阔的，绷着脸夸道：“是的，很可爱。”

&esp;&esp;袁宁说：“我该回送他点什么呢？”他拉着章修严的衣角，“大、大哥，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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