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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获广泛尊重坚守医道（第1页）

门开了，女人脸色发白，一只手扶着肚子，额头冒汗。

“张医生……”她声音抖，“我……我要生了……可这离上次才八个月……”

张月琴没说话，抬脚迈进门槛，药箱往地上一放，蹲下身。她左手贴上女人额头，又搭了脉。屋里闷，汗从她手背滑到指尖。她抬头对男人说：“烧热水，拿干净布巾，再找两条毛巾。”

男人愣着不动。

“快去！”她声音不高，但人立刻跑开了。

门外有人影晃动，是邻居听见动静赶来了。一个老太太扒着门框往里看，小声说：“八个月早产，能保住吗？”没人答。又有人说：“要是没张医生，这娃怕是保不住。”另一个人接话：“她这些年救了多少人？老孙家孩子抽风那次，人都说不行了，她硬是按了一夜。”

张月琴听见了，手没停。她打开药箱，取出安乃近，又摸出一瓶葡萄糖注射液。这些药不能乱用，但她知道分量。她让女人半躺着，把枕头垫在腰下，自己坐在床沿。

“别怕。”她说，“我在。”

热水端来了，布巾也铺好了。她用毛巾蘸水，给女人擦脸、擦脖子。女人喘得厉害，指甲抠进床单。张月琴让她抓住自己的手，说：“用力的时候喊出来，别憋着。”

宫缩越来越密。她盯着时间，数着间隔。窗外天光由亮转暗，屋里点起了油灯。有村民送来一碗热粥，放在门口，没人敢进来打扰。

两小时后，一声微弱的啼哭响起。

是个女孩，瘦小，皮肤发青。张月琴迅速清理口鼻，拍打脚心，又做人工呼吸。三分钟后，孩子脸色转红，哭声大了些。她把孩子裹进布巾，放在母亲怀里。

“母女平安。”她说。

话音刚落，门口的人全围了上来。有人抹眼泪，有人念叨“菩萨保佑”。那个老太太拄着拐进来，对着张月琴深深鞠了一躬。她连忙扶住，说：“别这样，我受不起。”

“您受得起。”老人声音颤，“我孙子就是您救回来的，那年冬天，高烧三天不退，您半夜踩雪路来打了三针。”

更多人挤进门，不是来看产妇，是专程来找她的。一个中年男人提着篮子，里面是六个鸡蛋。“张医生，这点东西不成敬意。”她摇头，他急了：“您不收，我明天就拿到公社去讲！”

她只好接过，转身放进药箱旁的竹筐里。“留给产妇补身子。”她说。

一个小女孩站在人群后面，手里攥着一朵野花。等人都散开些，她蹭上前，仰头看着张月琴，小声说：“妈妈说，你是活菩萨。”

张月琴蹲下来，和她平视。她伸手接过花，轻轻别在女孩衣领上。“我不是菩萨，我是会看病的人。”她说，“你要好好念书，将来也能帮别人。”

女孩点点头，笑了。

天亮前，她给产妇打了预防针，又交代了喂养和护理要点。走出门时，天刚蒙蒙亮，空气清冷。村道上已有脚步声，几个年轻人抬着梯子往卫生所方向走。

她走过去，见他们在挂锦旗。原来昨晚的事传开了，有人连夜做了新旗送来。一面写着“仁心济世”，另一面是“百姓信赖”。他们想把旗挂得更高些，免得被雨淋。

一人看见她，大声说：“张医生！我们把您的事迹报上去了，说不定能评先进！”

旁边人跟着喊：“该评！全县都没您这样的赤脚医生！”

她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眼飘动的红布。风吹过来，铜哨在药箱上轻轻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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