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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申家满门忠烈,依本王看,封赏合该都在薛勉那老匹夫之上,至少也该再为你们申氏重新再颁赐一块丹书铁券才是!”
申鹤余的手指摩挲着杯壁,双唇紧闭,目光低垂在一处。
齐王看申鹤余的模样知他是听进心中去了,不禁向前倾身,颇为用力地抬手按拍在申鹤余的一只手臂上。
“本王视申侍郎为肱骨知己,阿耶不知晓你们申氏的忠诚,但本王知道。
“倘若有朝一日本王得掌天下权柄,本王定会拜申侍郎为相,再召你兄长归京,日后天下诸事皆由你兄弟二人助本王决断。”
齐王语气至诚,“申侍郎可愿襄助本王,为本王之良师?”
申鹤余缓缓抬起长睫,问:“不知殿下以何作保?”
齐王笑道:“本王果真没看错申侍郎,申侍郎的确是个聪明人。”
齐王伸出一掌,“今日本王与你击掌立誓,倘若日后本王承继大统,定不忘申侍郎襄助大恩,若有违背,当受天罚,如何?”
申鹤余却未回应齐王动作,嘴角噙笑:“可下官先前早已答允了镇国公主的请婚,若如今再与殿下立誓结盟,日后便是站在了公主的对立面,岂非不义?”
齐王额侧的筋脉一凸,旋即平复下来,笑道:“那申侍郎与她义绝即是。”
齐王盯着申鹤余的双眸,“我大宣男儿生平三志,唯‘娶五姓之女’、‘进士擢第’以及‘修国事’。后两者申侍郎如今已然无憾,至于前者,本王许你日后可但凭心意娶五姓之中的任何世家贵女,如何?”
申鹤余但笑不语。
齐王续言,“本王知道,申侍郎是重情之人,仍记着先前与小皇妹之间积攒的情谊。
齐王哂笑,“可是申侍郎,依我大宣的律例,为驸马者,可再也无缘相位了。若有朝一日太子即位,申侍郎纵有拥立之功,身为驸马,官位是否还能高升?
“若申侍郎有幸开了先例,世人是该称赞申侍郎才干卓绝,还是该诟病申侍郎借了女人的罗裙?”
李汝萤站在窗外,紧紧盯着申鹤余的神色,指尖不由又扣陷进了肉中。
她其实心中也不确信他会如何作答。
她隐隐在想,这些时日她这般同他置气,他方才所说的与她尚有婚约的话是否只是用以与齐王博弈的筹码。
心中风烛晃动,令她忽然有些看不清申鹤余此时的神色。
幸好他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申某为官,本就是为公主,又何惧他人评断?此生若能为她裙下之臣,生之所幸也。”
他站起身,身影被日光拉得颀长,“齐王殿下,恕申某不能远送。”
齐王脸上的笑容僵住:“本王听闻,近日镇国公主府中常有俊秀文士出入,申侍郎竟甘愿日后与他们共侍一妻?”
申鹤余却兀自将房门敞开,恪礼却又不失风骨。
“齐王殿下,请。”
齐王脸色有些发白,昂首走至门口,将要跨过门槛时,停滞道:“申侍郎一时想不过来,本王不怪。若申侍郎过后想通了,齐王府的大门随时为申侍郎打开。”
申鹤余不假思索,冷冷断言:“不必。”
“你……”齐王拂袖。
待齐王背影远去,申鹤余折身阖门。
门缝将要闭紧时,一只白皙的手将之拦挡。
房门再度打开,熟悉的气味扑了他满怀。
“申鹤余,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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