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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国服公测宵熠晚街（第1页）

姜晚抬起手腕时，表盘的金色浪琴指针正在最后两枚硬币上颤动。她第三次检查还剩二十八块的余额，咣当声里，深夜食堂的玻璃门突然反射出丝缕金光——那绝不是对面写字楼LED屏应有的颜色，更像是活物鳞片的反光。

刚完工的冰淇淋马卡龙融化在托盘里。姜晚掀起后厨的塑料帘，墨色黏稠液体正从排风扇缝隙汩汩滴落，落在不锈钢台面竟凝结成贝母般的七彩纹路。她扯下围裙擦拭时，骨头突然被某种寒气刺透。手机自动关机前拍下的最后画面里，她弯腰的影子多了条昆虫节肢状的尾巴。

第五街拐角的盲人按摩店闪着妖异的橘光。姜晚攥着离职结算的现钞推门而入，头顶的铜铃铛把欢迎光临颠成了三段式吟唱。藤椅上的老者睁着全白的瞳孔，烟管指向她鼓胀的工作服口袋：龙鳞粉化了三克，正好值你三十天的阳寿。

街灯像是忍受剧痛般开始抽搐。姜晚奔向地铁站的脚步突然卡顿，柏油路面泛起肠衣般的褶皱。她踩碎的彩色泡泡糖里溢出银色浆液，几张被丢弃的彩票票根正在发芽，吐出婴儿手掌大小的霓虹蘑菇。

错过末班车了？穿扎染卫衣的女孩递来氧气罐包装的柠檬水。姜晚错愕地后退，公路隔离栏的倒刺勾破了塑料袋——滚落的硬币跳着诡异的踢踏舞，排成两列钻入消防栓底部的裂缝。

便利店冰柜溢出蔷薇色寒气。姜晚拉门的刹那，冷气触碰到离职补偿金的纸币，边缘立刻泛起焦痕。收银员抬起青灰色的脸，眉骨处三枚交叠的条形码正渗出靛蓝色汁液：晚街通宝只收2015年版的紫色五十元钞。

下水道井盖漾开涟漪状的月光。姜晚蹲身擦拭溅到的小水珠，指腹瞬间结出冰晶。冰层下浮动的不是污水，是百丈深的青铜甬道，无数穿着各年代服饰的人正逆着重力向上攀爬。距离最近的明朝儒生仰起腐烂的脸颅，用骨头手指敲击冰面，刻出个字。

装饰艺术风格的钟楼忽鸣十二声。姜晚转身时整条街道渐次熄灭，只余霓虹残光游蛇般爬上建筑外墙。她退后撞到的路灯杆上溅起火星，银河状的尘埃在火星中凝聚成挑担货郎：丑时不归者，戌时要买路。竹筐里凤梨罐头与脱氧剂袋自动拆封，跳着环舞的细菌簇拼成二维码图案。

姜晚扫码的瞬间，手机自动登入的全黑APP弹出通知：【宵熠集市】您尾号0614的账户已到账118夜贝。街心旋转雕塑突然裂开孔雀蓝的瞳孔，虹膜纹理延展成石阶，雾气中亮起千万盏兽骨灯笼，悬挂灯笼的锁链发出硬币碰撞的轻响。

冰镇樱桃在雕花银盘里颤动如心脏。姜晚推开第三间店铺的樟木门，黄铜秤盘上的紫水晶突然睁眼。穿旗袍的美人蛇从屏风后游出，鳞片剐蹭着委任状：张记当铺接收记忆典当，二十年忧郁换三刻清明。

他们身后突然爆开礼花般的异响。姜晚转头看见自己破碎的手机正悬浮半空，零件重组成青铜罗盘的模样。时针逆跳回傍晚六点，显示屏投射出便利店店长的全息影像：恭喜您通过宵熠准入测试。店长撕开人形皮囊，露出蒸汽朋克构造的机械身躯，现在请选择兑换：知晓母亲车祸真相，或者赎回被程序吞掉的五十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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