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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凶物（第1页）

当年的事，已经无法再去查询是否属实，可我还是相信冷哥，那种信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没有任何原因，只是觉得他值得信赖。

就是那七个被老头儿带走的人，最终成为了河凫子七门的开山祖师，别的人，我不清楚，但这七个人里，必然有一个是我们陈家的老祖爷。

“七门，就是这样来的？”

“是。”冷哥惜字如金，能不多说废话，那么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七门和三十六旁门的冤仇，又是因为什么？”

“这条河。”冷哥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大河，说道：“这条河的河底，有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的脑子好像灵活开窍，冷哥这么一说，我顿时猜想出来，大河的河底，肯定是了不得的东西，这个东西，牵扯到了所谓的天崩。当年带走七门老祖的老头儿说的很明白，他留给人们七个护河神。护河神肯定是无稽之谈，但这无疑说明，七门，是在守护这条河的。

如果这样想下去，答案就清晰了，七门既然在护河，那么三十六旁门，是在跟七门作对，是在破坏这条河。说白了，他们是在围绕着黄河河底的“东西”而生死搏斗了那么多年，一代又一代，无休无止。

只是我很不明白一件事，七门七家，算是同气连枝，但三十六旁门，过去可是河滩上的一盘散沙，这年头，各人各扫门前雪，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若不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谁会巴巴的自己跳到泥坑里？三十六旁门的人，在江湖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各门各家的那些掌灯，都是人精，他们和七门作对，能有什么好处？

“不是三十六旁门自己要和七门作对。”冷哥说：“他们背后，还有主使者，三十六旁门，只是这些人推到前头的旗子，真正和七门为敌的，其实是这些人。”

“这些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冷哥轻轻摇了摇头：“都传言，这些人，是从西边来的人。”

“西边来的人？”我就想着，西边的地头可大了去了，一句西边来的，能代表什么？

我还想继续问，但是冷哥的目光，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瞥了瞥哑娘。紧跟着，我听到哑娘轻轻的抬动起来一只手。

“哑娘！”我一转身就扑到哑娘身边，说实话，哑娘和我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真的很体恤我们父子，让我心里温暖又感激，对她的安危很是在意：“哑娘，你怎么样了？”

哑娘在火堆旁边躺了这么久，身上的寒气，可能都被火慢慢的驱散了，我一喊她，她慢慢睁开眼睛，眼神里一片茫然，可是等到视线恢复，看到我的那一刻，哑娘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她很急切，却说不出话。

“哑娘，不要急，不要急，现在没什么事了，不用急……”我端了一点热水给哑娘喝，哑娘不认识冷哥，看到冷哥的时候，眼神非常谨慎戒备，慢慢的喝着水。

冷哥瞧了我们一眼，他估计知道哑娘忌讳他，所以没等我开口，自己就站起身朝河滩那边晾着的小舢板走去。

等到冷哥走远了，哑娘撂下手里的碗，又把我的手抓的紧紧的。她不能说话，只能打手势比划，我以前也没跟哑巴打过太多交道，一通手势打下来，看的我头晕脑胀，不知所以。

“哑娘，你慢慢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我耐着性子，现在越是急躁，就越理解不了哑娘要表达的意思，我问她：“你不是和我爹在一块的吗？在那条破船上？”

哑娘可能也知道这样飞快的打手势会让我无法理解，她也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的比划给我看。

她告诉我，她的确和我爹在一起，在那条破船上，但不久前，爹让她走，她不肯走。当破船来到晾尸崖附近时，爹用大钟把崖上的尸体震落入河。之后，哑娘看到河滩上有个老渔夫，被钟声震昏了，半截身子已经快要泡到水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河水卷下去。

爹把破船靠岸，和哑娘一块，把老渔夫给拖到河岸上。晾尸崖就在河边，爹抬头看了看晾尸崖，不知道在低头沉思什么。哑娘打手势问他，爹想了想，从贴身的怀里拿出件东西，跟哑娘说，要交代她几句话，让她一定记好。

“我爹他说什么？”

哑娘又慢慢的比划了好久，才解释清楚。爹跟哑娘说，把这件东西交给我，然后，让哑娘到一个地方好好呆着。哑娘老实，却不傻，知道这又是爹想让她走，可是这一次，爹没给哑娘反驳的机会，话一说完，他出手把哑娘给打昏了过去。

这一昏迷，一直到了现在，自己是怎么被装进鱼鳔，又怎么被放到晾尸崖上的，哑娘一无所知。

哑娘在比划着，我也在思索着。直到哑娘苏醒，我才醒悟，原来在这个地方遇到哑娘，不是巧合，爹的心思太密了，计划的那么周祥，似乎算准了我肯定会一路跑到晾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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