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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伶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忽然笑了，不是冷笑，是真的想笑。他把手里的手册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你的优化步骤错了两处，自己改吧，赢大天才。”
赢覆愣在原地，看着陈伶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缓缓打开手册——里面夹着张便签，是陈伶的字迹：“反向传播的学习率调0。001试试，比你现在用的0。01稳。”
暴雨拍打着实验室的玻璃窗，陈伶盯着屏幕上反复报错的代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桌上的咖啡早就凉透，胃里隐隐泛起熟悉的酸胀感，他摸出抽屉里的胃药，却发现药瓶空了。
“啧，连吃药都不知道备着？”
冷不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伶猛地抬头，赢覆举着把滴水的黑伞站在那里，衬衫袖口湿了大半，手里还捏着个药盒。
“要你管。”陈伶别过脸，指尖在键盘上乱敲，试图掩饰喉间的涩意。
赢覆把药盒扔过来，砸在键盘边。“上周看见你药瓶空了，顺手买的。”他扯了扯湿透的领带，语气硬得像冰，“别死在实验室里，没人给你收尸。”
陈伶捏着药盒，指腹触到包装上的温度——显然是刚从药店买来的。
他拆了药往嘴里塞，没注意到赢覆正盯着他的电脑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你这卷积核参数怎么调的？”赢覆忽然开口，几步走到他身后，“用11×11的kernel跑高分辨率图像，显存不炸才怪。”
陈伶的后背僵了僵，能感觉到对方俯身时带起的气息，混着雨水的潮湿和淡淡的雪松味。“不用你教我调参。”他嘴上硬着，却没挪动身子。
赢覆的指尖忽然点在屏幕上，距离他的手背只有几毫米，“这里加个步长为2的池化层，”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耐心，“再把激活函数换成LeakyReLU，试试。”
陈伶的心跳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按他说的改了代码。
运行提示弹出的瞬间，他愣住了——准确率飙升到96%，正是他卡了一周的目标值。
“算……算你运气好。”他别扭地转过头，却撞进赢覆近在咫尺的眼里。窗外的闪电刚好亮起，照亮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快得像错觉。
赢覆猛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脸上又挂上惯有的嘲讽。“运气？”他嗤笑，“陈伶，承认别人比你强很难吗？”
陈伶的火气瞬间上来：“有本事比论文引用量啊！看谁先破百！”
“奉陪到底。”赢覆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又停下，没回头，“胃药记得饭后吃，别跟个傻子似的空腹吞。”
门被带上的瞬间，陈伶才发现赢覆的伞落在了墙角，他抓起伞追出去，雨幕里看见那人正往系楼外走，后背的衬衫湿得贴在身上。
“喂！你的伞！”
赢覆回头看了眼，嘴角勾起抹冷笑：“送你了，省得某些人又忘了带伞，在图书馆待到天亮。”
陈伶攥着还带着对方体温的伞柄，忽然想起上周自己随口抱怨“黑伞太丑”，今天这把伞面内侧，竟印着他喜欢的星图图案。
雨越下越大，他站在屋檐下，看着赢覆的背影消失在雨里，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颗用锡纸包着的糖，柠檬味的，是赢覆每次熬夜改代码时必吃的那种。（有人喜欢吃柠檬味的糖吗？好吃的一批（））
早上在电梯里撞了他一下，大概是那时候掉进来的。
陈伶剥开糖纸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胃里的酸胀好像都轻了些。
他低头看着伞柄上缠着的防滑胶带，忽然笑了，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小孩。
实验室的灯亮到后半夜，陈伶改完最后一段论文摘要，发现桌角多了份热粥，是学校门口那家老字号的，他只跟老板抱怨过一次“凌晨的粥总太稀”。
粥碗底下压着张纸条，字迹凌厉，却在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再熬通宵，你的胃迟早要废——赢覆”陈伶舀了勺粥，温热的米香漫开时，他忽然拿起手机，点开和赢覆那个永远停留在“收到”“知道了”的聊天框，敲了行字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个表情：一个龇牙咧嘴的小猫，像极了他们每次吵架时的样子。
没过几秒，对方回了个一模一样的表情。
系楼公告栏前围了半圈人，陈伶挤进去时，赢覆的名字正挂在保研公示名单的最顶端。他刚要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冷笑：“怎么，陈大天才又来瞻仰第一？”
赢覆手里捏着份竞赛报名表，笔尖在“国际程序设计大赛”那栏敲了敲：“今年的名额只有一个，需要我帮你划掉申请栏吗？省得白费功夫。”
陈伶扯过旁边的笔，在自己名字后重重打了个勾：“赢学长还是担心下自己吧，听说去年你在决赛现场调试不出环境，差点把键盘砸了？”
周围响起低低的笑声，赢覆的脸色沉了沉，指尖把报名表捏出褶皱：“总比某些人连区域赛都没出线，还好意思提决赛。”他忽然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对了，你那篇投顶会的论文，我帮评审提了点修改意见——比如把你抄来的那段神经网络结构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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