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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归墟之门的瞬间,林墨感觉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神魂之上。
并非物理的重压,而是一种源自存在本身的、全方位的“剥离”与“同化”。光线、声音、时间、空间……一切构成正常世界的概念在这里都变得模糊、扭曲,甚至毫无意义。
他仿佛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混沌,上下四方皆是茫茫然一片,感知不到慕容寒,感知不到蚀月,
甚至连自身的存在都开始变得稀薄。唯有体内那源自混沌本源的神力,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维持着他意识的清明。
“这里……就是归墟内部?”林墨心中凛然。他试图扩张神识,却发现神识如同泥牛入海,不仅无法探测远方,反而有被这片混沌同化、消散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前方的混沌雾气微微翻涌,显露出一条模糊的路径,路径的尽头,隐约可见一点微光。
林墨凝神,朝着那点微光走去。周围的混沌气流仿佛有意识般避开他,却又在更深处传来无数混乱的嘶吼与低语,冲击着他的心神。
当他终于走近那点微光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骤然停下了脚步。
微光之中,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异宝或怪物,而是一个……熟悉到令他心脏微缩的场景。
那是他在现代社会的出租屋。狭窄,杂乱,却充满了令他安心的“日常”气息。电脑屏幕还亮着,
上面是他穿越前正在玩的休闲游戏;手机搁在旁边,推送着无关紧要的新闻;窗外是熟悉的城市噪音,带着一种麻木的繁华。
一个身影,背对着他,正懒散地瘫在电脑椅上,戴着耳机,时不时发出几声傻笑,手边是喝了一半的肥宅快乐水。
那是曾经的他自己。那个一心只想“躺平”,逃避社会压力,沉浸在虚拟世界中寻求慰藉的普通青年。
林墨的呼吸微微一滞。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幻境,是试炼,
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和……一丝潜藏的怀念,依旧攫住了他。
“看到了吗?”一个平静无波,仿佛由无数杂音混合而成的声音直接在林墨意识中响起,
“这才是你最深的渴望,最真实的‘念’——绝对的安逸,无需承担责任,无需面对危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彻底‘躺平’。”
随着这个声音,那幻境中的“林墨”转过头,脸上带着满足而麻木的笑容,对着他(或者说,对着空气)说道:“奋斗有什么意义?强大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换来更多的麻烦和责任。像现在这样,不好吗?回来吧,这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声音充满了诱惑,直指林墨内心最深处、最初的原点。
林墨沉默着,看着那个曾经的自己。他曾无数次在疲惫时怀念那种无需思考太多的简单生活。
但……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慕容寒坚定守护在他身前的背影;
闪过了司徒凌、凤玄逸等人信任的目光;
闪过了青云宗后山小院虽吵闹却充满生机的日常;
甚至闪过了蚀月那带着挑衅却又隐含期待的血眸。
他也想起了噬渊魔尊带来的压迫,想起了“虚无之影”对这个世界虎视眈眈的阴影。
“回来?”林墨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回哪里去?”
他抬起手,指向那幻境:“那里,真的是‘躺平’吗?”
“那不过是无力改变现实后的自我放逐,是用虚假的安逸掩盖内心的怯懦与逃避!”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明悟般的决绝:“我所追求的‘躺平’,从来不是坠入深渊般的沉沦,而是立于山巅之上的自由选择!是拥有掌控一切、足以守护我想守护之物的实力后,才能拥有的那份‘心安理得’的宁静!”
“真正的‘躺平’,是强大到麻烦不敢近身,是拥有随时可以插手、也可以随时抽身的绝对自由!
而不是像这般,龟缩一隅,连自身命运都无法主宰的‘伪·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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