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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归墟之核（第1页）

一进入灰色漩涡内部，王剑便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侵蚀与同化之力。

这里不再是虚无，而是充斥着高度浓缩的、活跃的归墟本源。它们无孔不入，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混沌道域，试图将他分解、吞噬，化为这坟墓的一部分。

星陨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剑身上的混沌纹路明灭不定。王剑的混沌道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不断炼化着侵袭而来的归墟之力，但入不敷出，他的力量在飞速消耗。

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特殊的“点”！

凭借着体内本源碎片的共鸣，以及那冥冥中的感应，王剑在茫茫的灰色洪流中艰难地穿梭、前行。

周围是无数世界残破的景象飞速掠过，文明的辉煌，种族的挣扎，强者的怒吼，最终都归于死寂，成为这漩涡的一份养料。一种亘古的悲凉与绝望气息弥漫着，试图侵蚀他的道心。

坚守本心！我之道，乃混沌，包容死寂，亦孕育新生！王剑紧守灵台一丝清明，混沌道胎左黑右白的瞳孔旋转加速，强行化解着那股精神侵蚀。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的灰色似乎变得淡了一些，一个极其微小的光点，出现在感知的尽头。

那光点并非明亮，而是一种温暖的、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可能的……乳白色！

与周围死寂的灰色格格不入，仿佛无尽黑暗中的唯一灯塔！

就是那里！

王剑精神一振，催动所有力量，向着那光点冲刺。

然而，一道身影比他更快，无声无息地拦在了前方，正是墟。

他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眼神中的死寂也出现了一丝波动，似乎王剑能抵达这里，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钥匙，你的顽强，令我惊讶。但到此为止了。这里，是归墟之核，也是囚笼的边界。你无法再前进一步。

王剑停下身形，感受着前方那光点散发出的、让他混沌道胎都感到舒适和渴望的生机气息，又看了看拦路的墟，心中明了。

那光点之后，恐怕就是所谓的“生之源头”，而被归墟之力封锁的边界，就是囚笼。墟，是这里的看守，阻止任何人靠近，也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

我必须进去。王剑握紧了星陨剑，声音坚定。

墟摇了摇头：你还不明白吗？一旦囚笼打开，积蓄了无数纪元的生命洪流会瞬间冲垮现有的秩序，万界可能迎来无法预料的剧变，甚至加速崩坏。而若让我吞噬你，补全归墟，则万界将彻底失去未来，归于永恒的死寂。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此界，乃至周边无数濒临寂灭的世界所能承受的。

他的话语中，竟然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守墓人……并非我的选择。但我既在此位，便需行此事。维护这脆弱的平衡，直到……真正的超脱者出现。

王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平衡？超脱者？

墟看着王剑，死寂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类似情绪的东西：归墟与生源，相生相克，构成最基本的循环。但不知何时，生源被囚，循环被打破。归墟失去制约，不断膨胀，吞噬万界，试图以这种方式补全自身，却只是饮鸩止渴，导致死寂加速蔓延。而我，不过是这失衡循环下，一个被束缚在此的可怜虫。

他指向那乳白色的光点：我无法靠近它，它的生机是我的毒药。我也无法离开此地，我的存在与归墟绑定。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万界凋零，同时阻止任何人试图打破这脆弱的、畸形的平衡。直到……能真正掌控混沌，平衡生死，重启循环的‘超脱者’出现。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王剑：而你，混沌道胎的凝聚者，你是最接近的存在。但你还不够，远远不够。现在的你，无论选择打开囚笼，还是被我吞噬，都只会导致最终的毁灭。

王剑沉默了。他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寂灭道盟盟主，万界归墟的看守，本身竟也是一个被困在悲剧循环中的囚徒。

那该如何才能真正超脱？王剑问道。

不知。墟摇了摇头，古籍记载，超脱者需以自身为熔炉，纳生死轮回于一体，掌混沌本源，于体内重开天地，自成循环。届时，外界归墟与生源的平衡与否，将不再能制约其分毫。或许……他还能反哺外界，修复这破损的循环。

自成天地……体内循环……王剑喃喃自语，这不正是混沌道胎下一步的进化方向吗？

他看着墟，又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乳白色光点，心中有了决断。

我不会让你吞噬，也不会现在打开囚笼。王剑缓缓道，我会离开这里，继续我的路。直到有一天，我能真正掌控这一切，再来解决这个问题。

离开？墟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你以为归墟之地，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即便我不拦你，外界的归墟之力，也会将你彻底同化。更何况……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你是我等待万载，唯一的变数，唯一的……希望。

他身上的寂灭气息再次升腾，显然不打算放王剑走。即便不能立刻吞噬，他也要将王剑困在此地，慢慢研究，或者等待王剑支撑不住的那一刻。

看来，终究还是要战。王剑深吸一口气，星陨剑遥指墟。

这一次，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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