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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潮音螺与归墟暗流（第1页）

东海之滨的浪涛声里混杂着异常的频率。陆明哲的终端捕捉到一段重复的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四个字：潮涨为钥。此时正值朔月大潮，黑色的海水裹挟着荧光水母涌上岸边，在沙滩上拼凑出忽明忽暗的经络状图案，像某种生物的神经网络在呼吸。

这海在说话。敖广的龙鳞逆着海风竖起，他蹲下身将手掌浸入浪花，掌心接触海水的瞬间，皮肤表面立刻浮现出与沙滩光纹同频的蓝色脉络，归墟之门在通过潮汐传递情绪——它在焦虑。

朱九能的虚影突然在浪头凝聚成形，这次他的身体比在昆仑时清晰不少，甚至能看见他腰间挂着的琉璃琥珀糕正在滴水：俺听见老邻居的动静了！这海里住着只万年老蚌精，年轻时跟俺抢过珊瑚礁，它的潮音螺能翻译海底怪话！虚影说着突然伸手抓向浪花，半透明的手指居然捞起个巴掌大的海螺，螺壳上天然长着二进制纹路。

哪吒抢过海螺对着月光打量，火尖枪不小心擦过螺口，螺内立刻传出机械合成的哭诉：哪个杀千刀的烧焦老娘的美容液？这月第九次了！现在的修真者都不讲究个水火相克吗？紧接着又切换成严肃的公告模式：归墟认证提示：未检测到混沌之心碎片持有者体温，如需开启乙级及以上权限，请前往东海龙宫旧址进行生物信息核验。

龙宫旧址？敖广猛地抬头，龙角上的裂痕突然渗出金血，那地方自从灵脉枯竭就沉进了海沟最深处……金血滴在海螺上，螺壳的二进制纹路突然流动起来，投射出全息地图——龙宫遗址正下方三千米处，有个不断变换形状的漩涡标记，旁边标注着篆体小字：归墟入口·动态坐标。

追踪漩涡的过程像在穿越活着的迷宫。潜艇外的深海并非漆黑一片，而是漂浮着无数萤火虫般的微生物，它们组成闪烁的箭头指引方向，但当潜艇接近时又会突然散开，化作警告性的红色叉号。有几次潜艇险些撞上透明的水墙，陆明哲发现那些其实是凝固的海水碎片，碎片里冻结着不同时代的沉船：明代商船的瓷器与星际探险队的钛合金外壳紧紧相贴。

时空乱流已经渗透到海底了。陆明哲调整着潜艇的灵脉屏蔽场，舱内灯光忽明忽灭，归墟之门在躲避什么……

朱九能的虚影突然剧烈闪烁：俺想起来了！老蚌精说过归墟之门其实是，它每次现身前都要吞吃时间饵料他指着全息地图上突然出现的发光鱼群，那些是岁鳞鱼，专吃沉船里的时间记忆——快喂它们点过期电子产品！

哪吒翻了个白眼，还是从工具箱里掏出个报废的灵力电池扔出船船舱。鱼群蜂拥而至，争食时鳞片上闪现出二十世纪收音机、二十一世纪智能手机的幻影。吃饱的鱼群突然排列成螺旋队列，向着海底一处淤泥喷射彩光，淤泥退散后露出扇完全由齿轮构成的巨门。门轴是两条互相盘绕的龙骸骨，门板上镶嵌的却不是宝石，而是无数个正在播放不同历史片段的微型屏幕。

验证开始。门内传出空洞的机械音。龙骸骨眼窝突然射出红光扫描敖广，当红光掠过龙角裂痕时突然变成警报的紫色：检测到熵主污染标记！触发防御协议！

整扇门瞬间解体成亿万颗齿轮，如暴雨般袭向潜艇。哪吒的火尖枪在深海中划出真空通道，烧熔的齿轮变成铁水珊瑚丛；敖广唤出的水龙卷与齿轮流相撞，爆发出编钟演奏般的音波攻击。混战中陆明哲突然发现，每个齿轮内侧都刻着仙符与集成电路的混合纹路——这扇门本身就是个巨型处理器。

用这个！朱九能的虚影强行凝实，抢过海螺吹出刺耳音波，音波竟让齿轮群短暂停滞，老蚌精说它的螺壳是归墟操作系统的后门钥匙陆明哲趁机将监察使印按向最大的主齿轮，虚空石心与齿轮接触的刹那，门内突然传出痛苦的呻吟：混沌之心……为什么带着熵主的癌细胞？

齿轮重新组合成门，但门板上的屏幕全部变成雪花点，只剩中央屏幕显示着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三百年前，年轻的敖广在昆仑山巅与黑影签订契约，黑影的面容被沙漏面具覆盖……画面戛然而止，门缝里渗出黑色油状物，凝聚成沙漏形状的箭头，指向归墟深处。

它给我们指路？哪吒用枪尖戳破个油滴，油滴立刻爆炸成小型黑洞，吞没了半米内的海水。

敖广的龙鳞正在逐渐变灰：那不是指路……是熵主在门内留下的诱饵程序。我的记忆可能被修改过——三百年前我根本没去过昆仑！他突然痛苦地抱住头，龙角裂痕处钻出几缕黑色数据流，像蠕动的寄生虫。

潜艇穿过大门的瞬间，陆明哲的终端收到新信息。发信人显示是朱九能，内容却让他毛骨悚然：小心敖广！归墟日志显示，龙族基因锁里藏着熵主的后门程序！他抬头看向正在驾驶潜艇的敖广，龙族青年专注的侧脸映着操控台蓝光，丝毫没察觉自己后颈的皮肤下，有个沙漏图案正在若隐若现。

深海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跟着潜艇。陆明哲的声呐捕捉到规律的心跳声，频率与敖广的龙丹共鸣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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