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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一挑眉毛，“看你了。”

杨筠沉沉说出了一个名字。

岁岁那表情——确实很意外。慢慢点头，“有意思极了。”

4。161

……

汉州，

子牛的故乡，

这座几千年的老城，从古至今，人才济济。

燕晚的家此时杂物摆得到处都是，他终于回家了，也陆续把前半生散在世界各地的物件搬了回来。

燕晚出身京城，却有生之年一半的岁月都在汉州度过，这里，算是他第二故乡了。

清算这些物件的过程中，燕晚看到过往岁月极其清楚的痕迹，一些剧情和狂喜在某些瞬间被尽不留情地再次揭开，所有似乎过往了的实在都没有过往。他再次坚信，他回来后得用笔写下一些记忆，不写出来，不重复写出来，那些兴奋事伤心事如何过往，哪怕似乎过往？

清算这些物件的过程中，燕晚也深进感到，前半生积攒的东西太多了，地球就是被他这样的人一点点毁掉的，除了日常吃喝，后半生什么都不买也够了。他动用了平时不太常动用的佛法，“断舍离”——实在，简略一个字——扔。

在反抗贪、嗔、痴的战斗中，佛法的作用一般，总体没能扔掉很多东西。相对扔得最多的是工艺品和纪念品，那些印刷画，就美感而言，多留一件就多一分对自己的鄙视。相对多扔得较多的是科技类物品：旧电脑，旧硬盘，旧外设。还扔了一些书，那些凑数的、应景的，又没文字又没见识的。衣服扔得未几，几乎都是制服。扔得最少的是和手写相干的本子和笔。

子牛早前从他这里就顺走不少好笔。包含刚来汉州他到国贸买的一直万宝龙钢笔。

宁玉进来时，也是感受蔚为壮观。

好东西，更好的东西，最好的东西，都随便趴满地。

宁玉笑，“您这遭贼了，可几十辈子都不愁了。”

燕晚卷着衬衣袖子，“哎，清不过来。”

“找人帮忙呀，”

“算了，就这么先摊着，子牛回来让她先折腾一道，免得又都翻出来。”

说起子牛，宁玉眼色沉下来，走到沙发边随便靠坐在扶手上，“您到底怎么想，就任她在京里落家了。”

燕晚回家，不排除有他自己的考量，同时，也不能排除确定有子牛的因素。

是了，这样的要害时刻，宁玉势必要把燕晚“招”回来了！

舅舅那日对他的“让步”，“你要真爱好她，就走些正途，好好爱护她，不要再叫她这么小出来做那样的事——你晓得那些人在我跟前说的话多刺耳。——你认为我这么做多针对你，我也是气的，你说你好好个孩子，为什么老叫人背后说三道四，我家的孩子凭什么叫人这么说……”宁玉心上那个翻江倒海！他知道舅舅指的是“少女滚”那女孩子，舅舅认为他这一切“混账”为的是她——那样嗜尊贵如命的舅舅竟然让步了？！宁玉心上的酸苦向谁说往？一个子牛，叫舅舅的心性转变若此——也叫他如何甘心，任何人他都狠得下心往毁掉，但是，她是子牛！——既然下不了手，那就抢回来！誓要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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