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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榻前月色（第2页）

“陛下……”

“嘘。”陛下侧过身，面对着她，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别动，再动，朕可就不保证能‘慢慢来’了。”

阿菀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夜渐渐深了，雨声不知何时停了，殿内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阿菀闭着眼，却毫无睡意，鼻尖全是陛下身上的龙涎香，混合着淡淡的墨香，竟意外地让人安心。

她悄悄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向身旁的人。陛下似乎真的睡着了，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烦心事。阿菀的指尖动了动，差点就想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幸好及时忍住了。

她是来争恩宠的，不是来动真心的。这个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却莫名有些发涩。

不知过了多久，阿菀终于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是浣衣局的皂角味，还有陛下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翌日清晨，阿菀是被青禾的轻唤声叫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蜷缩在陛下怀里，锦被滑落，露出半截肩头。而陛下正低头看着她，眼底带着促狭的笑。

“醒了？”

阿菀的脸“唰”地红透，像受惊的猫似的猛地弹起来，慌忙整理衣襟：“陛……陛下！”

“昨夜可是你自己钻进来的。”陛下慢条斯理地坐起身，语气带着戏谑，“说梦话还喊着‘陛下饶命’，怎么，梦里朕欺负你了？”

阿菀哪里敢接话，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转身就想往外跑，却被陛下拉住了手腕。

“跑什么？”他的指尖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人了。”他扬声道，“秦风。”

秦风从殿外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宫装，还有一支赤金点翠的步摇。

“传朕旨意，封阿菀为‘菀常在’，移居承乾宫偏殿。”陛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赏锦缎百匹，珠宝一箱。”

阿菀愣住了。常在虽只是低阶嫔妃，却已是正经的主子，比云答应只差一级。她没想到，陛下竟会这般干脆。

“谢陛下恩典。”她回过神，屈膝行礼，眼眶微微发热。这一步，她终于站稳了。

陛下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知道这小宫女的心思，却偏愿遂了她的意。或许是昨夜同榻的月色太温柔，或许是她梦里的呓语太真切，他竟觉得，慢慢来，也无妨。

只是他没看到，阿菀低头时，眼底闪过的除了喜悦，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场以“慢慢来”开始的恩宠，往后会走向何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承乾宫的玉兰花又开了，洁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堆碎雪。菀常在的牌子被摆在了养心殿的托盘里，与兰才人、祥嫔、云答应的牌子并列在一起，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后宫的风，又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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