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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一个敢拿一个敢认（第1页）

苏阙刚开始还没有怎么主意，结果细听之后，顿时大吃一惊，再看看老人的那只断臂，顿时明白过来。

既然明白了老人的曾经，苏阙抬手招呼了一下小二，让其给这位异乡老卒送去一碗温热黄酒。酒被送到一旁，老人单手接过，随后跟自己孙女说了一些话，少女便朝着苏阙的方向鞠了一躬，老人虽然嘴上没有停，但仍是微微举起酒杯，算是表达了感谢。

老人坐在板凳上，抬手酌酒一口。

说那蓟州将士的悍不畏死。

说那曲阳关下的累累白骨。

小姑娘配合着老人的感情基调，一分一毫，恰到好处，独臂老人对着自家孙女温和一笑，算是肯定以及鼓励。然后抬手准备拿酒喝，结果酒碗放到嘴边定睛一看，早已空空如也，只好悻悻然放下酒碗，咂办砸吧嘴，似乎是意犹未尽，不成想店小二又从旁边出来，手上同样端着一碗黄酒。老人微微有些讶异，店小二凑到老人旁边说了一句话，随后老人的孙女朝着那群青皮的方向鞠了一躬。

苏阙转头望去，只见那位徐姓中年人摆摆手，随后心有灵犀般转头刚好与苏阙对视。中年人咧嘴一笑，苏阙抱拳算是交上了朋友，随后两人同时转头继续听着老人说书。

慕容叶淑安静坐在旁边，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前面的独臂老人说书，根本就没有在意旁边苏阙的动作。这种十分详细的了解那场大战，整个说书场面都是惊世骇俗，让众位听书之人都觉得来对了地方，个个都是一心一意听着老人讲书，不敢有丝毫懈怠。

老人有了酒喝，顿时重新有了激情，小酌一口，随即高声道：“曲阳关战事已经讲完了，各位听众，老儿醉近听闻了一桩新鲜趣事。”随后顿了顿，故意停下嘴，故意准备在喝一口。

众人听到老人不说话，顿时有些焦急，有人高声道：“小老儿，快说快说。”随即上前往台上丢了一把铜钱。有了人开头，众人同样快步走到旁边丢了一把铜钱。

慕容叶淑看到这一幕，同样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刚准备起身上前，就被苏阙拉住，苏阙转头就看到苏阙向着她递出一块几分重的银子。慕容叶淑会意一笑，接过银子快步走到台上，将银子放到碗中，那位年轻女子看到慕容叶淑朝着她温和一笑，可能是感觉慕容叶淑长得实在好看，于是双颊绯红，微微一笑之后便低下脑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琵琶。

众人看到这种场景也就只觉得是女子应当是可怜这一对祖孙俩，赏点银两也算说的过去，一看服装就知道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富贵人家的千金，钱多的没处花了，身边的那位男子应当是一路陪同的公子哥，众人也就不再多想。

老人见到气氛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卖关子，朗声念白道：“昔日剑仙重现惊天一剑，怎奈世事无常，终是化作黄土，所幸剑心犹在传后人。”

“幽州铁骑震天阙，又如何？无非一剑灭尽百万甲，长枪划界，谁说女子不如男？一剑递出，哪会有走不通的道路？”

琵琶声渐起，但仍是小桥流水婉转，不闻铿锵。

众人一听这种旁白，先是惊愕一番，随即不由得将板凳往前挪了挪，个个竖耳聆听。裴楚荆的事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初一人一剑独守城门，一直都是无数江湖人的心向往之，现在能够再次听到裴楚荆的最后一剑，就算是故事，个个也都是洗耳恭听。

苏阙听到这里倒是微微一愣，作为在场之人，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位老先生竟是说出了这等秘闻。在幽州的事情是拦不住的，那么多百姓在那边观瀑，就算柴富想要阻拦也拦不住。但是小镇上的事情不应该知道才对。尤其是当初裴楚荆传承自己的剑道，就不应当有人知晓才对。

慕容叶淑微微皱眉，转头看了一眼苏阙。苏阙则是温和一笑，满不在乎，不管怎么样，反正猜不到自己的头上。只是有点儿遗憾，要是当初崔甲以一人对抗六国强者的事迹传出去，说不得就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只是里面牵扯的事情任务太多注定传不出来。不过要是崔甲还活着，以他的癖性恨不得吹到天上去。

老人闲言少叙，开始娓娓道来，当他说道裴楚荆最后一剑斩开天门，无数仙人佛陀或怒骂，或诵经，众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感慨，一剑劈开仙门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遥远，不过最后那一句，难不成真想试试能不能斩下你们的头颅，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对于这位剑仙的豪情壮志，实在是万分憧憬。

整座客栈落针可闻。

唯有琵琶声声如炸雷。

众人又不是苏阙这个当事人，当然不会知道其中的细节，多多少少，还是别人口口相传，但是说书人的故事，又何必做的真呢？老人说到裴楚荆一剑开天，随后他的传人如同一颗天外陨石一般砸入地面，一剑开山。

整个茶坊都是一片寂静。北周尚武，这种场面都是所有人的心向往之，不仅仅是北周的江湖，就算是其余六国的江湖，生在马背死在马背的北磐，再怎么不把帝王公侯放在眼中，但是绝对不会看不起当初那位绝世的剑仙。

就算是现在刚刚离开剑林的陆蒹葭，一人一宗门的池白水，还是古蜀青城山那位足不出户的剑修真人，不知所踪的道首，白马寺的佛首，还是书院的孔先生，都是所有身处江湖人心中无可置疑的山巅人。

当初裴楚荆对苏阙说他是六十年的天下剑道第一人，并不是说只强了六十年前那么一次，而是则从他开始练剑，开始走上武夫之路，只要提升一境，便是那一境的最强，不是当世最强，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

在裴楚荆之前，可以说整个江湖练剑之人有，陆氏剑林人人练剑，但真正能够练到像裴楚荆这种一个绝世都不足以形容的剑法的，不能说寥寥无几，只能说一个都没有。当初裴楚荆一人一剑去了剑林，顺带拿了几百把剑，裴楚荆敢拿，剑林的人还都敢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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