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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牺牲的预言（第1页）

上古魔神“虚无之暗”厄瑞阿斯的真相，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藏经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周果子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判官崔珏面色惨白，握着古籍的手微微颤抖。

何粥粥更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她终于明白，自己不仅仅是钥匙，更是这场灾劫复苏的催化剂，甚至可能是魔神脱困的最后一块拼图。那种被宿命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难道……就没有彻底消灭它的方法吗？”她声音干涩，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既然初代冥王能封印它一次……”

周果子沉默着，暗金色的眸子深处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判官崔珏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颤抖着手指，缓缓翻动了那本巨大而沉重的《冥古纪事》残卷。书页发出沙哑的摩擦声，最终停在了一页几乎完全被暗红色污迹覆盖、字迹模糊不清的地方。

“陛下，娘娘……”判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艰难与悲怆，“残卷最后……确有记载彻底终结‘虚无之暗’的方法，但……代价……”

他闭上眼，仿佛不忍卒读，最终还是艰难地念出了那段被岁月和血污侵蚀的文字：

“……混沌化身，虚无之暗，非力可灭，唯意可镇……然欲永绝后患，需以……冥府本源为基，彼岸契约为引，双魂共燃，献祭于虚无之心……方可使光暗同寂，归于太初……”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重重砸在何粥粥的心上。

冥府本源为基——那是周果子，冥王的存在根本。

彼岸契约为引——那是她，何粥粥（阿蘅）与冥界不可分割的纽带。

双魂共燃，献祭于虚无之心——同归于尽。

方法竟然……是让冥王与王妃，共同献祭自己的灵魂？！

何粥粥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初代冥王没有选择彻底消灭魔神，而是只能选择封印。因为彻底消灭的代价，是如此惨烈，惨烈到需要两位至高存在一同赴死！

她下意识地看向周果子。他依旧站得笔直，面容冷峻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仿佛那段预言与他无关。但何粥粥却清晰地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他紧抿的薄唇边缘，甚至渗出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血迹。

他早就知道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何粥粥脑海中炸开。他早就知道彻底解决厄瑞阿斯的代价，所以他之前才只是说“封印”，才在她追问时流露出那样的沉重。他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那个办法，残酷到无法说出口。

判官崔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陛下！此法绝不可行！冥界不可无主，三界秩序系于您一身！况且……况且此法只是残卷推测，未必是真！或许还有其他……”

“够了。”周果子打断了他，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摇摇欲坠的何粥粥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和……深不见底的痛楚。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但何粥粥却读懂了他眼神中的一切。

原来，他们跨越千年的重逢，他们好不容易确认的彼此心意，他们刚刚开始的甜蜜与温馨，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走向这样一个残酷的结局？是为了拯救三界，再次牺牲彼此吗？

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何粥粥淹没。她想起了梦中阿蘅自爆神魂时那决绝而悲伤的眼神，想起了周果子（初代冥王）那时撕心裂肺的绝望。

历史……难道真的要重演？甚至比上一次更加彻底？

藏经殿内死寂无声，只有书页无风自动的细微声响，仿佛在哀悼这沉重的命运。牺牲的预言，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牢牢套在了他们的未来之上，让刚刚升起的希望之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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