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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番外六桥柳传二（第2页）

好的，这是这段《六桥柳传》的白话文翻译：

第二章

当时，千霜鹰佐驻扎在寨外，并且采用了高处的营寨和低处的营垒相结合的布局。九鬼族在夜间派八百名精锐士兵偷袭低处的营垒。这些精锐士兵，是鬼族中的勇士。他们身高九丈，面孔青黑，长着獠牙，声势骇人，力大无穷，能举起千斤重物。他们由首领赤卉带领，使用“雷火”并点燃枯木，趁着夜晚风势，放火烧毁了低处的营垒。

营垒中的军队从睡梦中惊醒，部将神风千玺下令救火。但天气干燥，枯木易燃，加上南风呼啸，人根本无法靠近火场。千玺是神风家族的名将。他命令劳役们走在前面，用身体扑灭火焰，然后让轻足步兵踩着他们的足迹前进。就这样反复进行，想要彻底扑灭大火。

营垒里的军队都在救火时，突然传来后营门被攻破的消息。那八百九鬼锐士所向披靡，无论是“老军”还是“卒君”都无法抵挡。神风千玺无法兼顾救火，于是布置阵型，让劳役作为前锋，卒君作为中军，自己的亲卫老军作为后卫。战斗了半个时辰，卒君的刀剑虽然能砍中九鬼，但九鬼精锐即使不穿铠甲、不拿武器，也能用拳头击穿盔甲、打死卒君。所以有句话说：“一个鬼兵能抵挡上百步兵，可以抗衡十名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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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佐在高寨看到低营起火，想带兵救援，就率领了三千士兵（“足”泛指士兵）出发。结果又中了九鬼族的陷阱，军队发生骚乱，这时鬼兵再次杀到，鹰佐大败而归。低处营垒的士兵，十个里面活不了一个，不是战死就是逃跑。而高处寨子里缺水，九鬼族围而不攻。

神风千玺害怕被问责，想要弃寨逃跑，却被白川羽音逮捕。他被押送到军府，千霜切冥以土肥家族救援不力为由，下令封闭军府。第二天，一些老军士兵以土肥三郎的头目，自发组织一千多人攻打“大府”［注一］。千霜切冥将他们全部斩杀，提着土肥三郎的头颅悬挂在营门示众。

当地大族们感到恐惧和震惊，在夜里动用私人武装（“私足”）造反。他们兵分三路：上路军攻打城池，想消灭白川羽音的神策军；中路军去围困千霜切冥的住所，以争取时间；下路军攻击存放武器的“兵府”［注一］，企图抢夺“雷火”装备。上路军在城下与白川羽音交战，被雷火击破，主将被斩首；中路军刚到千霜的府邸，就被全部斩杀。千霜切冥本人安然无恙，并斩杀了下路军的首领兵广蘑。因此这场叛乱就像个笑话一样被平息了。

之后，切冥任命白川羽音为监军，自己带着柳作为向导。他只带了一队贴身部曲，手持十丈长的节杖。单枪匹马前去会见九鬼族的族长（“鬼老”）［注二］。九鬼族见到千霜切冥，如同见到死敌。九鬼族崇尚勇武，勇猛才能获得尊重。所以千霜切冥见到鬼族后，因为有旧怨（或是展示武力），劈开山岭，使千丈山峰崩塌，打开了山洞的石门。上百名九鬼士兵吓得跪拜，不敢上前。

这时柳作为翻译（“言替”），所以千霜才能与九鬼沟通。鬼老见到切冥的力量感到恐惧，又害怕“征僻”制度。他心里另有打算，请求在午时，在山脚下原来的低营旧址会面。千霜切冥答应了。然而鬼老却在会后祭祀自己，并借助族中强者的女儿、族长子女的能力，试图扰乱时序、运用诡异的力量，想要破法虚空，制服切冥。

千霜切冥不知是计，带着柳和那一队部曲进入法阵，随后消失了。鬼人们共同庆祝，但刹那间，又看见千霜切冥用刀斩破虚空，刀锋带着寒霜，踏着天空归来。九鬼族更加恐惧，也更加害怕被征僻，依然想要拼死一战。千霜切冥归来后却像没事人一样，兴致勃勃地谈起旧事，丝毫不提刚才的冲突。柳作为翻译，把他们的话都听明白了。

鬼老提到的族中女子，名叫鬼赤，她心里想的不过是填饱肚子（“填壑”），说害怕征僻，宁死也不服从。千霜切冥问他们具体害怕什么，百鬼都怒目而视。幸好有柳在，知道了原因。

原来鬼族的“征僻”，男子可能战死，女子则必须劳累至死，而且粮食要自己准备，器械要自己凑足。然而鬼族逃到荒野（“归野”）的人很多，部落里能出征的男丁只剩一万多人，老弱妇孺却有十万之众，已经没有可以征召的人了。

千霜切冥问他们为何要逃到荒野，柳转述说：人族佃农要交生、食、住、死、农、衣、盐、水八种税。而鬼族种田，除此之外还要加上皮、角、能力、繁衍、知识、言语六种税。千霜切冥听后十分震惊，他五十九岁时曾说：“我自认对民间疾苦知道得少，可突然听到这地狱般的情形，（觉得）我少年时所生活的就算不是天堂，也算得上是人间了。细细想来，只觉得当时（对付那些大族）下手还是太轻了。”

千霜切冥问柳有什么对策，柳很茫然。但千霜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柳心中害怕，只好说道：“第一，不征僻他们；第二，放归荒野的人一条生路；第三……”千霜追问第三点，柳说：“（如果这样做）部族里就没有人了，九鬼族会团结起来，征僻他们必然造反。如果放他们回荒野生息，大人您就能独自得到（他们的力量忠诚）。”千霜切冥听后先是惊讶，然后让柳畅所欲言。柳欲言又止，千霜切冥仔细思索后，让柳明白了之前城中大族被杀（以及叛乱被平定）的真相（可能是切冥故意为之或手段果断）。柳十分惊讶。千霜切冥命令柳把这些内情全部告诉九鬼族，九鬼族听了也非常愕然，族长最终答应，只要柳说完（所有实情）他们就投降。

千霜切冥归来后，柳试探着问起大将鹰佐（的下场或情况）。千霜切冥神态自若，反而问柳：“天下为什么混乱？”柳心中一片茫然，千霜切冥则正气凛然地说：“天下的混乱，在于大族无能，却盘踞朝堂；君主无能，导致百县大乱。只有铲除这些君主（或指无能之辈），只有让百姓兴盛起来，才能治理好荒芜、消除疾病，才能治理好天下。”

柳十九岁时（回忆或记录此事时）说：“那个时候，我只关心能不能填饱肚子，哪里懂得回答这样的问题？但是所有受苦受难的人，都愿意相信他（千霜切冥）的话。”

因为柳在这次谈判中担任翻译立下功劳，他被提升为“轻足头”（轻足小头目），担任参议职务。后来他在政务上多有功绩，为人清廉，享有贤德的名声。千霜切冥秘密地将管理九鬼族的事务交给他。后来柳被任命为“九鬼御”，正式升任部将，成为“索伦”（九鬼族组成的部队）的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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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补充］

［注一］大府兵府：根据上下文，“大府”可能指当地行政中心或豪族聚居地；“兵府”则指军械库、兵营或军工生产基地。

［注二］鬼老：即九鬼一族的族长或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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