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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空荡的灵魂（第1页）

高训奇心思重重的在当地徘徊了好一会，他感到痛苦极了，精神似乎要崩溃了般的难受。最后他机械地随着川流不息的人流移动着双脚。中饭没有吃，回到租屋恹恹地躺在床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奔来。张伶俐的话振聋聩，在东成盛电器城连咖啡都喝不起还想泡马子。是啊，一个男人如果在东成盛电器城混不出个名堂还算个男人吗？还是个有希望的男人吗？他默默地握紧了双拳，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有钱。

那个星期四高训奇没有外出，中午吃完饭休息时他特意去了一趟彩梅实业百货，他想知道张伶俐是不是真在彩梅实业上班，这个想法在他心里纠缠了几天。其实静心想想完全没必要，设若她真是做小姐的，那么她的绝情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根本没必要为她患得患失，如果她真在彩梅实业上班，既然看不起自己穷去了又如何呢？

高训奇在那个了商场里千真万确地看到张伶俐确实在彩梅实业上班，并且就在一楼的珠宝金饰柜，他远远看到她正彬彬有礼地向客人推荐饰。她仪态端庄，举止文雅。穿着浅色的职业装套裙，脖子上饰了一条小小的彩色纱巾，头挽成一个髻轻垂在脑后，用一个美丽的蝴蝶结结住，站在柜台前面别说有多典雅与高贵。与那天晚上放肆的她判若两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继续走近她的勇气都没有。正犹豫时另外一个售货小姐微笑着招呼他，问他想要买什么。张伶俐闻声回头看见他，只一眼又把头别过去了，继续笑盈盈地向客人介绍厨窗里的产品。他的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讪讪笑着向招呼他的小姐轻轻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彩梅实业百货。

周六晚上吴康乐又去蒲墉看他弟弟与外公，高训奇一人独守空房。望着空空如也的几个床铺他的心感到无边空洞，酒吧也不想去，去多了反而让人更加空虚。睡又睡不着，书也看不进去，时间漫长得像赤道，看不到尽头，多得让人头大，宛如一个哺乳期妇女饱满的**的乳汁，碰都不用碰就会自然地溢出来，而且泛滥成灾，吸不干擦不净。对于一个无事可做的人来说，时间过多无疑是一件痛苦的事。

也许真的该找个女朋友！想到女朋友他很自然就联想到周红霞，于是就打电话给她。周红霞说她在西城看同学，问他什么事。他轻轻地说没事，默默地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拔吴樱花的电话，多日来他已知道吴樱花不可能再与他生什么，不过这样的夜晚唯有吴樱花愿意倾听他的心声。吴樱花问他何事，他请求与她见面聊聊，她从外滩消失后他们再没见过面。

吴樱花想了想，答应同他见一面，但他必须保证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满口应承，吴樱花就答应陪他去喝酒，并选好了见面的酒巴。

高训奇赶到红里路吴樱花所说的酒巴她已经在那等他，样子比以前更加沉稳。望着她高训奇心酸得想要哭，吴樱花淡淡地笑了笑询问他工作的情况。高训奇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吴樱花再次要他找个女朋友，说男人身边没个女人是不行的。高训奇就把在dJ里碰到张伶俐的事讲给她听，连他们开房的事也说了慨叹说上海的女人太现实。

吴樱花云淡风清地听他说完，举起杯轻轻地抿了口酒说：“女人的现实是因为对现实的不自信，对未来，对婚姻隐隐的担忧。丰富的物质也许不能让她一生幸福，但在可预见的将来女人抓住了实实在在的物质心里就会多一些踏实。拿女人贪钱来说，大多数女人确实比男人更在乎钱，年轻的时候她们需要钱来扮靓，年老色衰的时候她们更需要钱来做为生活的保障，手中有钱即使被男人抛弃也不会困穷至死，这就是女人为什么总比男人贪婪吝啬的原因。男人却不一样，男人相信钱只有花出去才有回报，生意场上男人舍得花钱，女人面前男人也舍得花钱，男人花钱如流水一点也不奇怪，花不起钱的男人才真正悲哀。”

高训奇一口喝干杯中酒，抹了抹嘴说：“金钱与女人本是一对孪生的姐妹，男人落魄的时候就算最丑的女人往往也抓不住。”

吴樱花笑了笑，接过他的话说：“可是当男人挥金如土的时候，或者当他有能力视钱财如粪土时女人就成了男人的玩物，不同的姿色只不过是男人不同的口味罢了。”

高训奇痴痴地盯着她。吴樱花垂下眼轻声说：“这样看我干嘛，又不是没见过？”高训奇仍然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她，自言自语地说：“你太深刻了，深刻得就像你的眼眸让人看不到底。”

“是吗？”吴樱花还是轻描淡写地笑。

这时舞台上换了个男歌手，披头散的，一副阅尽沧桑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拔着手中的吉它唱着：

别问我对你有多少爱／别说我有多么地不应该／最需要你的时候无情地离开／就这么让我苦苦地在等待／过去的已过去／没有必要再提起／曾经我也深深地爱过你／是你在辜负我／何必又怨我／啊爱多少恨多少／我已经不在意／我已经不在意／

他的声音有点伤感，低洄在酒巴有点暧昧的氛围中，高训奇感到很不是滋味。他心酸地摇摇头，孩子似地望着吴樱花，手突然伸过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吴樱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摇摇头轻轻地说：“我并不爱你。”

高训奇绝望了，痛苦地说：“那你为什么曾经对我那么好？”吴樱花悠悠地说：“女人也有放纵的时候，你在上海久了就会明白。再说女人把身体向一个陌生的男人敞开，如果不是为了钱，那也不是为了爱，而是因为她也需要，如此而已。你不要多想，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说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高训奇继续抓紧她的手，竭斯底里地说：“我是真心爱你的。”

吴樱花再次摇了摇头：“我知道，但这不现实。”

高训奇绝望地说：“你是不是也像张伶俐一样嫌我没钱？”

吴樱花再次摇头：“我知道你需要女人，但不是我，”说完抽出自己的手。

那歌手还在继续唱着那让人伤情的歌。高训奇悲哀得想哭，但他强忍着没有哭，甚至连泪都没有流，只是鼻子酸酸的。

吴樱花喝了口酒接着说：“女人的身体也是一笔财富，聪敏的女人不会随意挥霍，什么时候投资，什么时候馈赠，都有清楚明白的账，随便对一个男人敞开胸膛的女人绝不是一个好女人。”她一口喝光杯中酒站了起来说，“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吧，放纵只会让你堕落，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了。”说完转身离去。

高训奇明知留她不住，也没有抬头，双手抓着头撑在桌子上。

一会儿他耳边响起一个娇柔的声音，他以为是吴樱花，抬起头，幽幽暗暗的灯光下是一张陌生年轻女人的脸。女人朝他诡秘地笑了笑，手不经意地放到他的手上部，坏坏地笑说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要我过来陪你。

高训奇再次看了她一眼。小姐见他没有出声就说：“你不用担心钱她已经替你付了，要我陪你一个晚上，她真是好人，替你想得太周到了。”边说边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脸面。见他还没有反应她就挽起他的手说：“我们走吧，浓情一刻值千金。”

高训奇被她拉起来，机械地走出酒巴。外面的灯光比酒巴里亮，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挽着他的女人虽然不是很美，但也不丑，脸上擦了粉，看得出年龄并不大。高训奇怀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情看她。她嗲声说：“嫌我丑，不乐意？”他连忙摇摇头，此时别说那个女人还漂亮，就算是徐娘半老，他也不会拒绝。他怀着一种特别的悲壮与哀伤的心情同她一起去了那。

第二天早晨他一觉醒来那个人已不知去向。时针已指向十点，他连忙爬起床。正在这时他电话响了，打电话的人是吴樱花。他脸一热，迟疑了一下才接。吴樱花平静地问他昨晚过得好不好？他苦涩地摇摇头伤心地说：“你不喜欢我也不要把我推进火坑，让我万劫不复。”

吴樱花没理他，淡淡地说：“我想你也许应该去报个学习班，现在社会瞬息万变，竟争那么激烈，学习的时候就不会无聊到让自己放纵。”

高训奇点点头，想要说点什么，吴樱花就挂了电话。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自言自语说：吴樱花。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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