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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见月千（第1页）

第7章：初见月千学习的地方是在一个凉亭，凉亭立在假山一角，往湖泊里面探了进去，很幽静的一地儿。凉亭的八个斗角很有气势地朝天翘着，一副高傲得欠揍的模样，一如凉亭中那个穿着青衣的家伙。那个家伙名叫月千，长得很是英俊偏偏，气度不凡，如果没有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傲劲儿，可以和四叔一般堪称美男。不过尽管他傲气得鼻子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凉亭外面那些穿得花里胡哨的小姐们，还是一个个春心荡漾的样子。小十四给我打听得很清楚，这个月千是梨峰卅蒙神仙的徒孙，而且是首席大弟子门下的首席大弟子，已经跨进了“仙”的行列。这次是为了给我们这些幼弧开魂才下的山。本来要几个月后才下山，卅蒙神仙念及我上次开魂时魂魄受了损伤，觉得有愧与我们芩府，便派了最喜欢的徒孙，来我们芩府开坛授法，也算是对我们芩府的一点弥补心意。所以我们这群还没有开魂的小狐狸们便有幸能够学到帕珀派的法术。其实珣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帕珀派虽然承认梨峰是其分支，但却从未承认它的地位。就像同一生产厂家旗下的两个品牌，一个走高端路线，一个走亲民路线，高端路线的看不起亲民路线的，而亲民路线的却总是在宣传自己：“我们和某某某牌子是同一厂家生产的！”

卅蒙神仙不知是梨峰的第几任掌门了，梨峰能凭借当初服侍开山祖师爷的间歇偷学的那一丁点儿法术支撑到现在，真是不得不令人佩服。可惜当年的小童选错了地方，这梨峰人也不杰地也不灵，火狐狸总共那么几家，生源少得可怜；周围灵气也不充盈，资源少得可怜。这两个可怜加在一起，造就了梨峰的情况可怜：梨峰的徒孙们，要轮流下山给周边的大户人家的幼弧开魂，以换取一些香火钱来维持师门的日常生计。对于穷成这般模样但仍旧踟蹰前行的梨峰，我深表同情和敬佩。但是，看到那个鼻子朝天的月千，敬佩之情就没了，只剩下同情：将来梨峰要是落在这么个烧包手里，肯定要败落掉！我对月千没有好感，他貌似对我也没有好感。估计是我芩府三小姐凶名太盛的缘故。此时鼻孔朝天的月千傲气地问：“人都到齐了吗？”

立刻就有人谄媚地清点人数。我大眼扫了一圈凉亭外面的那帮子人，十几个的样子。“那些都是四院的吗？”

我问道。“回禀三小姐，那些都是表少爷和表小姐。”

十四赶忙回答。那就都是四叔的私生子和私生女了。狐狸是一夫一妻制，这在仙界是很前卫的婚配制度。尽管四叔再风流倜傥，他也只能娶四婶一个老婆。其他的女人进不了芩府大门，生的孩子也进不了家谱，就算寄养在芩府，也只能以“表少爷”“表小姐”相称。凡间还有非婚生子女应与婚生子女同等待遇的规定，但是这里没有，从而强有力地保护了婚姻制度。凉亭里面只有几个石凳，这十几口子人一进去，立刻将其填的满满的。我真是不明白这个月千怎么选了个这么个破地儿，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站着听课。“少爷小姐们，修行是件辛苦的事情，你们锦衣玉食不知何为辛苦，今天便从席地而坐开始体验吧。如果有不愿坐在地上的少爷小姐，请自觉退出。凉亭位置有限，请不要打扰其他少爷小姐修行。”

月千冷冷的说。呵！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了！可惜本小姐娇生惯养了三百五十年，并未觉得修行辛苦，倒是觉得地面太凉，会对女孩子的身体不好，不愿意席地而坐，更不愿意退出。这怎么是好呢？那就折中一下吧。我施施然地走进凉亭，懒洋洋地说：“琴儿，给本小姐拿个席垫，本小姐要席地而坐。”

一个身穿黄色锦缎衣服的少女立刻将她自己正坐着的席垫给我送了过来，还拍马屁地说道：“琴儿的垫子能入得了三小姐的美目，是琴儿的荣幸。”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顶鸽子蛋大的一颗大珍珠光芒四射，步摇上面琳琅满目的宝石晃得我眼睛疼。那个女孩儿我不认识，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五十年来我一直呆在梨芳苑，偶尔出门也只去娘亲那里，根本就没和那帮子表少爷表小姐接触过。不过看她穿的戴的，比我这个嫡亲的小姐都要华丽，一时真不知她是什么来头。小十四凑上前来解释道：“这位表小姐闺名琴儿，和三小姐钦点的琴棋书画的琴儿一个名字呢。这位表小姐很有来头，是邱家的大小姐所生，将来很可能会上族谱。”

知道了，这就是那位逼宫逼得最紧的邱家大小姐邱玲玲的私生女。邱家也是火狐家族，比芩家在梨峰的名望高，邱玲玲又是嫡亲的大小姐，和四叔私通有了孩子，却不料四叔已有家室，不能给她一个芩夫人的身份。邱玲玲不甘心如此，邱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便要求四叔休掉四婶，娶邱玲玲过门。四叔不知躲到那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去了，把这对烂摊子扔给了老太爷。老太爷指着一堆的表少爷和表小姐说：“想把孩子生下来，就和他们一样留给芩府养着；不想生下来，芩府也不拦着。但是明媒正娶的芩府四夫人只有一个，芩府最近几百年不打算换个四夫人。”

然后就端茶送客了。邱家气得鼻子冒烟，却又无可奈何。这种逼宫休妻再娶的事情，在狐狸仙境是很不招人待见的。邱家本想在生意上压制芩家，却不料因为逼宫的事情首先让自己的生意惨淡起来。都说狐狸最会蛊惑人心迷惑众生，但狐狸是很痴情也很长情的种族。如果哪家出了负心汉，那个家族很快就会衰落，那个负心汉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所以邱家自顾不暇，更拿芩家没有办法了。四叔就这么折腾，芩府还能好端端地在梨峰这一带立足，我觉得是件很稀罕的事情。十五却说：“四老爷娶的是蓝莹狐啊，蓝莹狐活不过九百年的，蓝莹狐的孩子也是蓝莹狐。咱们芩府没有嫡亲的少爷，四老爷总要生个火狐少爷来给芩府维持香火啊。”

原来如此。那个邱玲玲知道四婶是蓝莹狐后，便不再闹腾，而是一门心思等四婶仙逝，然后再正大光明进驻芩府，凭借邱家的势力，别的女人是抢不过她的。邱玲玲生的女儿，琴儿，自然也比别的表小姐高人一等。这个琴儿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聚宝盆，不知是她春心萌动对这个月千心生爱慕？还是故意彰显她的与众不同。我想着这个将来可能是我的姐姐或者妹妹的少女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便冲她灿然一笑：“谢谢。”

那个琴儿立刻骄傲得像只大公鸡。后来我才知道，以前的三小姐是很能欺负那群表小姐的，那个琴儿一直巴结三小姐才免遭欺凌。对于琴儿，根本不用道谢。三小姐的凶名太盛，我有点吃不消啊……那个月千似乎跟我有过节，故意跟我过不去，指着我说：“我要求席地而坐！”

我无辜地解释道：“我就是席地而坐啊，席地而坐不就是坐在席子上面吗？难道是要我做在凳子上面？”

说的时候还用了羸弱和怜惜两个法术。月千被我气得一时语塞。很多年后月千大师兄回忆起来我们的第一次对话，总是感慨地说：“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你的凶名，当时肯定被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蒙蔽过去了！”

好吧，三小姐凶名广传千里……月千自己说的话有漏洞让我钻了空子，自是没有办法再追究下去，于是对我身边的十五和十四说：“本仙按始祖吩咐，为芩府少爷小姐传授法术，丫鬟速速离开。”

十五很懂事，立刻准备回避。小十四却是恋恋不舍。是啊，谁会舍得放弃这么个机会呢？修仙啊！九百年的寿命虽然很长，但是谁不想再长久点儿呢？何况谁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做一个服侍别人的小丫鬟，而是青衣飘飘成为仙人呢？我立刻说道：“这两位不是府里的丫鬟，她们没有卖身契，是自由人，芩府请她们来做事还要付给她们月例，也算是芩府的客人，可以留下来。”

月千立刻很欠揍地说：“在本仙眼里不是小姐的就是丫鬟。如果你非说她们不是丫鬟，那我再重申一遍：本小仙只教芩府的少爷小姐，其它人等一律不教。”

十五立刻很懂事地向月千道歉，表示立刻离开。我却要将三小姐本色继续到底，就是不让十五和十四走！这纯属我在没事找事了，可是依着三小姐的性子，不就应该惹祸吗？正在我和月千僵持不下之际，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衣服的丫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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