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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雨瓢泼（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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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人善被人欺这句话是向来不会有错的。在陆如裳那次发狠后，刘嬷嬷再也没有明着对他们有所不满，当然陆如裳也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不长久，人都是健忘的，一旦刘嬷嬷过了这个害怕点，鞭子再一挥，或者是找到了撑腰的主子，怕他们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碧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手脚向来麻利，她们与其他的冷宫女子一样。夜里对着月光睡在草塌上，偶尔聊聊心事，可碧盐从来未对她说过关于玉佩的来历。碧盐不说，陆如裳就假装不在意。她相信，这个玉佩定然是碧盐最珍贵的东西。

正想着，外头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不及一会儿就开始转向大雨。雨水倾盆。冷宫多年未经修葺，屋梁上早就漏进了雨水，真可谓是外头大雨，里面小雨。

刘嬷嬷这时踹开了冷宫的门，手上的鞭子并没有漏下，一鞭子甩在地上，尖锐地说道："睡睡睡，就知道睡！外头都下起暴雨了，没看见呢！全部起来，给我爬上屋顶补漏洞去！"

有些妃嫔哪里经历过这些，早些年都是当主子的命，向来都是他们指使别人做事，哪有那些宫婢指使他们干活的。况且又是爬上屋顶上的事儿，这些就算是换在往日里，也都是太监们做的差事。

即便是打入了冷宫，做惯了除草打水的事，可被差遣去屋顶的事像是被踩到了自尊般无人起身。

冷宫的女人迟迟不肯动身，刘嬷嬷一鞭子挥舞在一嫔妃身上，那嫔妃吃痛地叫出了声，刘嬷嬷又狠狠地打了三鞭子，瞪眼厉声说："再不起来，我一个个打！"

鞭子声音起，冷宫的女人有些瑟瑟发抖，一个个陆续起身拿起木桶先置放在宫殿内，随后才开始去寻找长梯。陆如裳拍了拍碧盐的手背，温声说："外面雨声太大，你就别去了，一不小心就摔了个四脚朝天我可救不了你。你找个角落偷懒，我去外头帮忙。"

原本惊怕的碧盐倒是被陆如裳的语气给逗笑了，她说："那刘嬷嬷找到我可不把我打的半死，我还是与你一同去吧。"

陆如裳想着也是。这刘嬷嬷今日的鞭子虽然没有抽打在他们身上，但是也有警示的作用。如若偷偷藏起来，引起刘嬷嬷的不满，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抽打了碧盐，可碧盐又是个看不见的人，哪里知道怎么反抗，必然只能是死路一条。

思来想去，就点点头道。"那你穿好蓑衣，站我身后，不要走远。"

碧盐握紧陆如裳的手，拍了拍她，表示安心即可。随后陆如裳就拿了两件损坏已久的蓑衣，里里外外将碧盐裹得紧实，而自己就简单的带了个蓑衣帽，拎着个木桶。冲到了殿外，先在殿外的杂草堆里搁了长短不一的杂草，碧盐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见陆如裳这么做。自己也就无条件的帮忙。

很快她们割了一同的杂草，来到殿外大门口，一望。

那些已经爬到一半的女人接连受不住雨水的冲刷，几次差点从屋檐上摔了下来。陆如裳搭了梯子。几下利落地爬上屋顶，她知道这时候矫情并没有用，没有皇上的宠爱，没有殷实的家境，更没有前僚撑腰，在这天耀国就是一抔土，即便是被洒落在地，也无人发现。

她一脚迈入屋顶，扶了几把尚未站稳的嫔妃，迎着把屋上的瓦片重新排列一番，如遇有破损严重的瓦片，她直接将木桶里割来的杂草揉做一团，塞入这洞口。虽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但是冷宫常年无人照看，又年久未修葺，更不会又人照看这里。提供材料给他们修葺，思来想去这应该是最好的短暂性的办法了。

那些女人见陆如裳的这招挺管用，都一一效仿，一桶桶的杂草从底下递了上来，很快他们屋顶的漏洞被填满了。陆如裳嘘了一口气，跟着她们顺势从这屋檐上爬了下来，身上早已湿漉漉，原来带着的蓑衣帽都不知道何时不见了，不过她无暇顾及，陆如裳下来的时候来回找了几次前殿都没有看到碧盐的踪迹。

寻着找到了刚刚割草的地方，却见一个裹着蓑衣的女人倒在那处。

陆如裳走近一看，心下一个咯噔："碧盐。你怎么会在此处？"

可躺在地上的碧盐紧紧闭着双眼，压根就没有回答她的话。陆如裳使劲摇了摇她的身子，只见她蹙起了眉头，下一秒抓住陆如裳的衣裳，艰难地说："如裳，我老毛病犯了，得麻烦你把我扶到里头去了。"

陆如裳没有问什么老毛病，也不听碧盐说的扶她，而是将碧盐挂在自己的背上，一步步走回了冷宫殿内。那些忙了一宿的嫔妃们早就换了身衣服躺到了自己的被褥里，无人管她们两个人的死活，这冷宫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向来是看不出来的。

命贱得不如一个奴婢。

她把碧盐扶倒草塌上，打来热水浑身擦拭，可碧盐的身体越来越冷，陆如裳一咬牙，把碧盐的衣裳给换了下来，穿上干透的衣服后，总算碧盐的体温有所回升。她摸了摸碧盐的额头，却发现在这时又起了发烧之意。

陆如裳有些心急，冷宫之中最忌讳生病。一没有太医诊治，二没有药可以煎，三更是没有人可以照顾。

这时碧盐握住陆如裳的手，轻轻道："别着急，老毛病了，明日兴许就好了。"

"什么老毛病会这么严重，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出去，你看我一不在你就去自己闯祸给自己了吧。"陆如裳气得咬牙切齿，恨自己当时不坚持。

碧盐虚弱地笑道："是早些年早产落了病根，一直没有用好的药来诊治，现下时不时就会头疼脑热的，我没那么娇气，第二天就好了。"

陆如裳皱着眉头并不说话，她觉得碧盐是在敷衍她。

见陆如裳不答话，碧盐又说道："况且，我在冷宫里头已经犯了很多次了，有经验，不用怕，明儿个你又能见到生龙活虎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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