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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入城（第1页）

两人从树林中出来，丁枢身上褴褛不堪，脸上手上尽是灰尘与碎叶，还混着腐土和树叶碾碎了的汁液气味，云音情况也是一样，两人狼狈的相视一笑，没时间却打理身上，匆匆赶往城门。

距离城门不远，便发现战鼓轰隆，稍微靠近，便发现不出意料，城门被堵上，已经有大军攻城，厮杀正惨烈。

丁枢看看云音，是否绕道走别的城门，凭借余思夫人的面子，是否有用。

结果比丁枢想的好。

“夫人往日多有施恩，大事用不上，些许小事，总是会网开一面的，东门守将认得我，夫人向来不掺和横公城的内部争端，这个时节，不会冒然得罪夫人的！”云音引着丁枢到城墙下一角，边走边解释道。

横公城临河而建，将半座山围在城中，这城墙依山而成，一半在山下，一半往上延伸到山坡上，两人在一个箭塔下停留。

两人所在位置远离攻城兵马，在此处反而能居高临下旁观大军攻城。相隔数百丈，一面血与火的战争，一面是安静的清晨，就发生在同一面城墙下，有种让人难以形容的错乱。

等了片刻，上面放下个吊篮，一个两撇小胡子的军官下来，看见云音，笑嘻嘻的打个招呼，看见丁枢那张俊秀的脸，了然的笑了笑，道：“云音姑娘昨晚什么时候出的城，怎么我老张不知道？”

云音道：“你管好自己这张嘴，别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了！”

小胡子军官夸张的捂住嘴巴，点头道：“了解，了解，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乘吊篮上了城墙，没有盘问和检查，也没有刁难，容易得出乎丁枢意料。

看出丁枢的意外，云音道：“公子可知道这横公城有多少人？”

丁枢摇头，道：“云姑娘也别称我公子，我这两袖清风，身无长物，算哪门子公子！”

云音摇头道：“这只是一时困顿，公子得夫人看重，身份自然不一般。”

丁枢道：“这番死里逃生，难道不比一个称呼重要。”

云音任然拒绝，“正是因为公子成了自己人，才要守规矩。”

丁枢说不过她，转而思考云音的问题，他昨晚入城，所见灯火如漫天繁星，数不胜数，如今站在城墙上，便见到绵延的屋宇起伏如巨兽匍匐在地，一眼看不到边际，晨光下的炊烟与喊杀声一样纵横交错。

“大约三十万人口？”丁枢是按照外界的郡城来参测的，一个郡城城市人口大约是这个数。只是他还是猜少了，云音抿嘴笑而不语。

“少了？五十万？七十万？”丁枢连猜几个数据，云音才说出准确答案，三百万。

这是个庞大的数字，也是个怪异的数值。

云音道：“横公城内城近五十万人，外城与城外，约二百八十万，总人数大约三百万人口。整个横公城下辖人口曰五百万，整个五城之地人口近两千万。”

丁枢被这个数据震撼了，他毕竟不是大字不识的地里农夫，寻常一国国都，人口也不过是百万。后又有些怪异，却不知道怪在哪里。

云音继续说下去：“你说，这横公城方圆数十里的小小地方，汇聚了数百万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繁衍数十代，哪一个不是世代交好的世交，乡邻。”

丁枢大约明白云音的意思了。

云音道：“公子是明白了，这城中各军加起来也不过数万人马，那个不沾亲带故？兴许放下刀剑回家还要在家里席上称一声叔伯兄弟，纵然上面有命令，落到下面，真打起来又怎么样？”

怪不得一边攻城，一边检查也懒懒散散，敷衍了事。

小胡子一边听着，一边笑，道：“云音姑娘说的太对了，这上面的人打生打死，争得头破血流，只有那些想要争一封功劳的家伙才这么干，我这种喜欢偷懒的家伙是万万不干的。”

从城墙下来，这便是一条小街，小胡子到这里止步，冲着丁枢让人不明所以的挤眉弄眼，怪模怪样。

丁枢莫名其妙，一直到小街走到尽头，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直到后来，看到榜单。

小街道早已人烟散尽，这街道距离战火太近，此时街上一片狼藉，没有半个人影，一直走过两条街，才隐约有人敢出门。云音带着丁枢往热闹处走，丁枢不免多瞧了些，这是一整条街道，虽是清晨，还能看到昨夜繁华的痕迹，热闹凋零后，留下意犹未尽的客人和满脸疲惫的商户。这种局势下，还能保持一整夜的正常经营，是什么给了他们这种安定和自信？

丁枢以为云音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谁知云音往热闹处走没错，走到一处木雕店铺前，低头钻了进去，里面却极为安静。

这处木雕店铺门前悬着许多木质面具，各种狰狞的鬼脸，祥和热情的笑脸，推门进去，面具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细看才发现其中隐藏着许多金属丝线，坠着一些金属小球，声音便是金属丝现与金属小球碰撞发出的。

木雕店铺后一片安静，丁枢慢了云音一步，推门便听到打斗声，还没来得及细听，门后人影晃动，一个人从阴影里跳出，嗖的一声一只短箭冲他脸上射来。

说来慢，几乎是丁枢推开门的同时就发生了，短箭一瞬就到，丁枢反应不及，瞳孔一瞬间惊恐的放大，这时一个人从后面出现猛的将他推到一边，一刀隔开短箭，随后扑上去，几个刀光闪烁之后，店铺里安静下来。

丁枢起身时，这人正拿尸体的衣服擦拭手里的刀，转头看了眼丁枢，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是个中年大汉，惊魂未定的丁枢冲他点点头，继而想起云音，急忙冲向店铺后面。

进来时正好撞见云音和一个艳丽女人联手与一个黑衣人对峙。见丁枢闯进来，特别是跟着丁枢进来的中年大汉，黑衣人一棍打向云音两人，趁机破窗而逃。

云音看起来跟中年大汉，艳丽女人都认识，看来这两人，就是云音说的余思夫人的下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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