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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为楚谋狂生说义 劝君难痴儿醉酒3（第1页）

老羊倌开门见是林阁，拉长了个脸，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阁硬生生扯出一个笑，道：“杨老，晚辈有惑，想来问问杨老。”

老羊倌冷冷道：“你有脸进来？”

林阁只好摸摸他的脸皮，道：“晚辈是没有脸了，可不知这脸皮丢在了何处，只好腆着脸来问问。”

老羊倌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把他请进屋内。

林阁晓得老羊倌的规矩，进屋之后小心翼翼地寻个草垫坐了。

待老羊倌也坐下，便小心翼翼地问：“如今阁已出入权贵之门，食必大肉，行有轺车，虽非荣华富贵之极，却也足以赡养老母。阁念及老母苦留家中，便请老母共享富贵。而家母不知何故，责阁一顿，赶出家门。阁百思无解，方来请教先生。”

老羊倌放下茶碗，开口道：“你如何出入权贵之门？如何至此的？”

林阁遂将入楚之事说与老羊倌，疑惑问道：“前番先生不示齐君，而示在下，不是给阁一个机会吗？阁寻思可拿这事做个文章，于是南下入楚，说与昭氏。”

老羊倌只感到心底发寒，这林阁自取富贵也就罢了，还将此事按在自己头上。

心底极不痛快，回他：“示与不示，示与谁，谁拿去做了什么，与老夫无关。老夫不过盈己之利，放个羊而已。齐君不问，老夫也懒得去说，你问了，老夫不过随口说给你。”

林阁拱手，晓得他并不在乎此事，亦懒得理会。权当老羊倌是在赞扬自己了。开口问道：“老母听到阁有所作为，喜甚；听到阁以义说楚，却为何驱赶阁？”

老羊倌道：“你是以什么说楚？”

林阁道：“义。”

老羊倌以手指着他，爆出一声长笑，笑得身子发颤，手指也一抖一抖的。笑声息了，开口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林阁心底一颤，随即正色道：“阁来求教先生，自然是真不明白。”

老羊倌道：“我只听说过骗别人可以，骗自己很难；想不到你连别人都没骗到，反倒将自己给骗了！”

林阁不解道：“齐君失道，林阁说楚伐之，难道不为义吗？”

老羊倌冷冷道：“你为了寻自私之利，搅动天下人的利益，这怎么能叫义呢？你能扪着良心说，你不是为了你自己？”

林阁愕然：“此话何解？”

老羊倌道：“假使我的狗，有一天突然给我叼回来一张羊皮，我当然高兴的很。可如果我的狗告诉我，他把隔壁几个村子羊倌养的羊，全都诱骗送入狼群口中。狼群吃饱喝足，给了狗几张羊皮。这只狗感恩戴德，拿回来一只羊皮给我。你说这只狗，我还能要他吗？他叼回来的这只羊皮，我能收下吗？你说你可叹不可叹？似你这般无厌之人，又有何面目回来见你的母亲呢？又有何面目来老夫门前装可怜呢？”

林阁被老羊倌驳斥地冷汗冒出，辩解道：“即使没有阁说楚伐齐，齐、越国家照旧会相互征伐，楚照旧无法置身之外，天下人的利益照旧会乱。而阁之此行，既迅速解断纷争，又从中取得己利，难道不可以吗？”

老羊倌道：“你所说的义呢？老夫听你说这么多，只听到两个字，一个是‘利’，一个是‘私’，到底也没听到你说的义在哪。一个眼里只有‘利’的人，怎么能谈‘义’呢？，一个损他人之‘私’的人，又怎能安享自己的‘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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