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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老师祖（第1页）

钱力跑至山下替老者买了酒，气喘吁吁奔回亭中，他将葫芦与递与老者，又将剩余铜钱一并给回。老者早已迫不及待，接过便拔了塞子，连饮了几大口。他饮完回头，只对钱力笑了一下，挥了挥手让钱力离开。钱力倒也不计较，施个礼后便出了亭，继续向上清扫。过了几柱香的功夫，那老者从下蹒跚地向上而来，那葫芦酒可能已被喝尽，走路踉踉跄跄，他喊了声“青云”。

钱力听见，便停了扫，过去搀扶住他，欲将他带至观中。老者却指了前边的一条岔路，正是上回挑炭夫走的那条小径，让钱力扶他行去。这条泥石小路纯是由人行踩踏而成，平时行走的人少，很是荒僻，仅容得两人并行。钱力扶着老者，深一脚浅一脚地行的甚是艰难。

还好上了一段坡路后便是平路，绕了几个弯后即见着一青砖小院，钱力扶着老者行至院门前，欲待叩门，老者却用力将门推开，咕哝了一句：“没人，都让我打发走了。”

钱力只好将老者又扶进院中，一进去就闻着一股怪味，有些呛鼻。院子不大却很是凌乱，地面上飘落有许多炉灰，也未有人清扫。院中有青石铺的行道，走过去就是正房，钱力扶着老者脱鞋进了屋里，也没有椅凳，只有一矮条桌，边上铺了几张席垫。

钱力扶着老者坐下，自己也寻了一垫子坐下喘息了一阵，老者对钱力道：“老道许久未饮醉了，今日多亏了你，否则又要丟人现眼了。我的名叫明静，比你高着两辈，按理你该称我师祖哩！”钱力听了赶紧起身，恭谨地对老者言道：“师祖，请恕小辈有眼不识泰山。”

明静笑道：“无妨，你又不知情。清山只怕不愿提及我这个师傅，谁让我十年来总炼不成仙丹，让人怡笑大方。”言罢又叹了口气，继道：“原先跟着我的几个徒子徒孙早就不耐了，也不要他们讲，我都让他们回观里去了。我一个人呆着还清静。”

钱力才知道眼前这个老者，竟还是个炼丹师，心想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丹，再炼个十年，您老也还是无成啊！这话又不好讲，只好静静听着。明静接着道：“我觉得你倒挺好，做事勤勉，待人恭敬。今天时辰不早了，你且回观吧！”钱力听了，便向明静告退，回了观中。

用了晚膳之后，钱力去了松云师父房中。松云显得有些倦怠，问了他白日习字的情况。钱力只好讲学得尚可，松云听了嘉勉了他几句。钱力见师父疲累，正要告退，松云却言道：“明日，为师要回剑南一趟。你年幼，不便同去，且安心在观中待着。若路上顺利，三、四个月内，为师就会回转。“钱力听了，顿时有些难过。松云叹道：“老道出来二年有余，不是收了你这徒弟，多时就该回了。如今你也有了栖息之地，为师也可放心回去，我已交待好清山观主，让他照看好你。你在此莫要懈怠，多勤用功就好。”钱力则眼角含泪，点头答应。

次日天明，松云仍是负了一个包袱，未惊扰观中，下山而去。钱力则在半山亭中候着，见师父来了，便帮松云提了包袱，悄悄将自己所剩银两分了一半塞入，送了师父下山。他清扫完阶道则回了观里用晨饭。

柳清妍与李子棋两人也未知松云道长要离开，只是见着钱力闷闷不乐地进屋来，问起钱力才得知。两人嗟叹不已，都憾着未能相送，只好频频安慰钱力。钱力毕竟心智成熟，感伤一阵也就平复了。

过得几日，晨饭时，青玉师兄找到他，让钱力饭后跟着他去见清山观主。钱力听了，一时也想不到是何缘故，饭后便跟着青玉去到清山道长的房中。

清山道长正值壮年，身材偏胖，脸上总挂着一份笑意，无一点道风仙骨之气，看着却似位和气生财的店家。清山见了钱力，也无甚架子，倒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钱力对清山道长施了揖礼，问道：“观主有何吩咐？”

清山微笑道：“青云，这一月余在观中还习惯么？有无不便之处？”钱力语带感激道：“多谢观主容留，弟子在观中过得甚好，无何不便。”清山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道：“那就好。这些日子，你扫那石阶也是辛苦了。此次却还要为你再派一差使，你可愿否？”

钱力除了清晨扫地外，白天也无什么固定事，闲着就要去柳清妍那习字。其实他倒不大愿去，一得装成童生，二得夹在二女之间。此时他已觉出三人一处时的尴尬了，听了自然愿意。钱力即答道：“弟子愿意。”清山听了呵呵笑道：“你师父走时让我照顾好你，然我观中杂务甚多，无暇顾你。有位师祖却正好要你去。”

言罢，亲自领了钱力出了观。下山走了一段，却出了阶道向一小路行去。钱力见了，对清山言道：“弟子去过此处，是明静师祖的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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