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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离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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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裳跪下来，对着宫门磕头，而姬芜歌抬头，眼中无神，她看着楼上的杨美清和韩绍桓，缓缓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和陆如裳一起说道："谢主隆恩！"

两人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

"娘娘。"凝香不舍地看着陆如裳，想跟着陆如裳走，可她是宫里的人，没有皇上的许可。是不得出宫的。

"凝香，以后，好好跟着重阳妃，她不会为难你的。"陆如裳握着凝香的手。语重心长。

她与千羽重阳还有一个约定，那就是关照她的婢女。她将凝香留给了千羽重阳，希望千羽重阳可以给她留一条活路，也是为了与苏羽制衡。毕竟她和雪儿都曾在陆如裳身边伺候过，就算雪儿要帮着苏羽对付她，她也有凝香作为内应，能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

"娘娘，你要多保重。"凝香眼里含着泪，实在不舍得陆如裳，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们终究是要别离的。

"我走了，你也多保重。"陆如裳微笑着，抬起手抹去凝香眼角的泪水，转身迈步前行。

姬芜歌毫无神采地迈步往前走，没有人为她送行，也没有人对她有留念，她的光辉随着韩宇缚的死去而消亡。从今往后，她也许就这样枯萎死去，无人惦记。可就在她往前迈了几步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和我娘亲一起走，你们放开我！"韩钰儿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她背着包袱，挣脱那些想要拦住她的宫女太监，朝着姬芜歌的方向跑过来。

"钰儿公主，使不得啊，钰儿公主！"太监宫女想要拦住她，可是钰儿横冲直撞，将他们所有人的头发抓乱，手臂咬伤。朝着姬芜歌扑过去。

姬芜歌一怔，转身回头时，韩钰儿已经来到了她面前，紧紧地抱住她。

"娘亲。你不要丢下钰儿，钰儿要跟娘亲一起走。"韩钰儿抱着姬芜歌，抬头看着她，泪水盈盈。

姬芜歌看到韩钰儿之后，泪流满面，她用力地推开她，训斥道："你滚回宫里，不要跟着我！我不需要你！"

"娘亲。钰儿不走，钰儿要陪在娘亲身边，钰儿不要回去，娘亲不要丢下钰儿，娘亲不要丢下钰儿。"韩钰儿哇哇大哭起来，她现在只有一个亲人了，她不能看着娘亲就这样离开她，她宁愿跟着姬芜歌到宫外流浪也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宫里锦衣玉食。

"既然你们母女情深。那哀家就成全你们，钰儿，你就跟着你娘亲一起离宫吧。"杨美清并不打算留下韩钰儿，韩钰儿虽然是天耀国的公主。但母亲却是一个低贱之人，这样污浊的血统不适合留在宫中，更何况，姬芜歌已经生下了龙子。这个韩钰儿留着也是鸡肋，离开也罢。

"太后，钰儿怎么说也是天耀国的公主，太后怎能将她逐出宫去！"姬芜歌抬头，冲着杨美清大喊，她不愿意带着女儿一起离开，她不希望女儿跟着她一起颠沛流离。

"是钰儿公主执意要走，于哀家何干？韩钰儿，哀家问你，你是要留下来继续当公主，还是跟随你母亲褚功渠？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哀家。"杨美清看向韩钰儿，询问韩钰儿的意见。

韩钰儿斩钉截铁地回答了她："我要跟随娘亲出宫！"

"姬芜歌，你听清楚了吧，是你的女儿质疑要离开，可不是哀家不留。"杨美清对姬芜歌说道，"关门吧。"

"是。太后！"守着宫门的门卫应声道，随即将敞开的宫门关闭，将姬芜歌、韩钰儿以及陆如裳隔绝在宫门外。

"钰儿，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你跟着娘亲离开皇宫是要吃苦的，你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没有见过外面的人心险恶，娘亲也是一介女流，根本保护不了你，也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你跟着娘亲，是要吃苦的。"姬芜歌蹲下身子。抱着韩钰儿停留在宫门前哭起来。

"钰儿不怕，只要能和娘亲在一起，再苦再累钰儿也不怕！"韩钰儿摇摇头，语气坚决。

陆如裳看着姬芜歌和韩钰儿，心中百感交集。

她曾经恨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心肠毒辣，曾害死了她的孩子，曾无数次让她陷入绝望之中。可当她看到这样的离别时，她心里又有些同情她。

"娘亲，我们走吧。"哭了好一会儿之后，韩钰儿牵着姬芜歌的手，朝着离宫的大道走。

陆如裳看着她们的背影，也迈步离开了宫门处。

她们本同路，但再往前时便多了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市井的大路，一条是通往山沟的小径，她们再往前走，便会遇到太后安排的刺客，她们必须往小径的方向走。山沟里有许多纵横交错的小路，即便再次遇到刺客，她们逃生的机会也有很多。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陆如裳往前走着，看着姬芜歌和韩钰儿。

她本想在前面和姬芜歌分道扬镳，各走各路，杨美清派来的刺客或许会将姬芜歌当做替罪羊抹杀掉，她便可以逃生。她和千羽重阳约定过，在山沟密林的小桥边上，有人在那里等候。

千羽重阳派人偷偷将韩文书抱了出来，等陆如裳来了，将孩子交给她，让他们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

可现在，韩钰儿也跟着姬芜歌出宫了，陆如裳不想看到一个孩子被卷入杀戮，更不想看到韩钰儿失去父母，陷入绝望的人生。

想到这里，陆如裳便加快步伐往前走了几步，在分岔路抓住了姬芜歌的手。

"放开！别碰我！"姬芜歌用力甩开陆如裳的手，两个都没出月子的女人停在分岔路上，推推搡搡。

"别往前面走！"陆如裳往后趔趄几步，提醒她，"往那里走会没命。"

姬芜歌一颤，似乎听懂了她话里的话，一定是有人打算杀了她们，不让她们真的离开皇城。那个人一定是有权有势的人，除了太后，怕没有别人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们可是仇家，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姬芜歌始终没有放下自己傲慢的架子，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也不会感谢任何人，哪怕今天陆如裳替她挡刀，她也只会冷漠地看一眼，从她的尸体上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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