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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乱朝纲5（第1页）

暗一原不准备再去见月宁的，他听到郭川柏说起月宁如今和和美美，他却只呆愣愣的坐在房间之中。患得患失，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如此，可一想到月宁与那陈帛展在一起，不再像从前那般，他心里便觉得空落落的。他是懂月宁的。月宁性子倔强，陈帛展于她有杀父之仇，她自是不肯妥协的……

可听到郭川柏口中的和和美美四字，他却消沉了下来。

他终究是一个暗卫，终究没有身份。即便他现下是武林盟主，于月宁而言也不过是江湖草莽罢了。他始终在追逐着月宁，始终在跟着月宁的脚步，可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月宁都站在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原想入宫禀告徽宗之后便离开遥京，可哪曾想，月宁竟来了。

暗一听到小厮说起月宁之时，脸上微微有几分怔愣，他匆匆赶到前院，可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

门内依旧是他欢喜的姑娘，那姑娘是大越的长公主，更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可他却不敢上前，便是他知晓，月宁成了陈帛展的人，可他心中却依旧是满满的怅然。二人隔着一扇门，却好似隔着万水千山。也不知暗一看了多久，月宁终于回过头来，她看着暗一站得远远的，宛若一尊雕像，不由地站起身来，朝着暗一的方向走了去。

“听闻，你，你与小陈将军夫妻和顺，往后莫要任性。小陈将军前途无量，往后，往后……”

“翌哥哥。”月宁目光灼灼的看向暗一，暗一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登时不再多言。“你为何要躲我？便是因为这个么？你莫不是忘了我什么身份，莫不是忘了我与陈帛展之间，绝无半分儿女私情？”

暗一沉默。月宁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罢，她从手中拿出一枚玉佩，狠狠丢在暗一怀里，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然，冷淡道：“这玉佩乃是大越王室玉佩，若你在大越遇到什么，大可拿着这玉佩寻人帮忙，官府中人必会协助于你。我此次来，便是为了将这玉佩送与你的。”

说罢，月宁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了去。暗一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玉佩，脸上露出几分恐慌，他匆匆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月宁的胳膊，月宁回过头来，眼眶却是红红的。暗一诚惶诚恐道：“你……你……”

“我什么？你当真以为我是忘了父仇，只为自己享乐之人么？我所做这些，皆是为了往后能自在些。我与他如何和和美美，我对你，你莫非不知？我如此算计，如此机关算尽，究竟是为了何人？”

暗一慌张道：“我，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越是在武林行走，越是觉得，我这武林盟主不过是空架子罢了，宁儿，我，我帮不上你什么，只觉得对你满心的愧疚。我从不想将你推给旁人。”

“你可知我皇兄失了踪？”月宁忽然说道，暗一微微愣住，月宁凄然一笑：“

从前我以为，听到他失踪的消息我会快乐些，会痛快些。可他终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嫡亲兄长。你可知我这些日子终日难安，日日受着折磨，我想着，若是皇兄失踪了，便是复国了又如何，便是将那皇帝杀了又如何？无人继承帝位，你我终究还是不自由的。翌哥哥，我让你应下这武林盟主之位，为的不是别的，只是想若有朝一日，当真大仇得报，若当真皇兄容不得我离开，翌哥哥，到时你我手无仪仗，如何能与皇兄抗衡？”

暗一沉默，终究说道：“是我偏执了。”

“我早知，自你知晓我身份的那日，便以为我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你从不曾有一刻，如同从前那般待我。”说罢，月宁拉着暗一便朝着暗一的卧房走了去。

卧房依旧如同从前那般整洁，陈设一如既往的干净。墙上便是连一副字画也无，空落落的好似并非寻常富贵人家的卧房。暗一看着月宁拉着住他衣袖的小手，脸上带着淡淡的惊讶。月宁走进卧房，猛然将门关了起来。四目相对，暗一却不知月宁究竟要做什么。

月宁的脸上带着决然的笑意，她的面容本就极美，如今这笑虽是惨烈，却带着十足的蛊惑。她将暗一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暗一的脸更是登时变得通红一片。月宁将自己贴近暗一，几近耳语般说道：“翌哥哥，这些日子你刻意留在天一阁，你可知宁儿有多想你么？”

暗一被这酥酥麻麻的声音激得战栗不已。他低下头，却只能看到月宁纤细的脖颈。月宁伏在他的胸口，继续低语道：“我以为，你会和皇兄那样，不管我了。”

暗一的心一片柔软。纵然眼前的女子算计了他，纵然眼前的女子对他并非爱慕，纵然眼前的女子不过是让他怜惜罢了。可他的一腔温柔，他的全部，都愿意交托给眼前这个女子。

暗一声音放柔了几分，他低声道：“我从未想过不管你。只是宁儿，这些日子，在天一阁，我却想了个明白，宁儿，我配不上你。若是有一日，大越当真攻回遥京，你，你乃是公主之尊，即便嫁与旁人，也是使得的……”

“从前我是管家之女，你是暗卫之时，你何曾说过这等话？”月宁猛然抬起头来，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慌张的样子，好像眼前这个人要离她而去一般。她紧紧攥住暗一的衣襟，颤声问道：“翌哥哥，这便是你的答复？”

暗一想要狠下心来，可是看到月宁眼中积蓄的泪意，他却如何说不出半个字。眼前的女子，是他能用性命相护之人。眼前的女子，是他想用全部换取她一声顺遂之人。可便是这眼前的女子，也是他这一生一世，也永远都配不上的人。

月宁将自己与暗一的距离拉开了一些，她眼中的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她如何不知，自那日暗一知晓她凤曌阁阁主的身份时，她与暗一之间便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她今日听到暗一说她

与陈帛展和和美美之时，她便已然猜测到，暗一已然下决心，慢慢离她而去。

她慌了。

她不知自己对暗一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她不知自己对暗一是利用多些，还是留恋多些。可这一刻，她却决然的站在暗一面前，缓缓的脱下自己的罩衫，露出纤细的脖颈与锁骨，露出双臂，露出妖娆的身姿。

暗一看着她褪去自己的衣裳，有一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纵然是从前在小村最亲密的时光，他二人却也依旧发乎情止乎礼！可今日，他心爱的女子竟当着他的面褪去衣衫，当着他的面，将繁冗的衣裳一层层的脱下来。他忽然想到当日，陈帛展与月宁大婚之时，月宁婉转承欢的低吟与娇嗔，他猛然走向前去，一把将月宁的衣裳拉上去，遮住那股旖旎之色。

“你，你这是做什么！”暗一慌张的别过头去。

月宁怔怔的看向暗一，她强忍住心头的耻辱与卑微，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愿意的。”

暗一看向月宁，月宁眼中皆是绝望与乞求，她继续说道：“我愿意的，从前在小村，我便是愿意的。若是能重来一遭，我只会同你在小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从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之中。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让我甘愿的人。”

“你这又是何必。”暗一低沉道，“宁儿，我，我……”

月宁猛然扯开全部的衣裳，露出里面赤红色的，她肌肤似雪，屋内好似被那团赤红色点燃了一般，燥热得厉害。暗一禁不住后退几步，可月宁却迎上前去，她一把拉住暗一的手，颤声道：“你当真，要祝我和和美美，夫妻和顺？”

月宁冰冷的指尖落在暗一手中，他看向月宁，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些日子，他想过的坚持与决然，他想过的退却与绝望，在这一刻，竟悉数崩塌了。他一把抱住月宁，好似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一刹那，他忘记了月宁大婚时，那些拦住他去路，告知他真相的凤曌阁女子，这一刹那，他忘记了自己一步一步落入了凤曌阁的筹谋，这一瞬间，他忘记了这些日子，他成了徽宗的血滴子，成了武林盟主的苦楚与辛酸。

他只想要她！

他只想要她！

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丝，每一缕都在叫嚣着，他离不开眼前这个女子！他感受到怀中女子轻轻发颤，他感受到怀中女子缓缓抬起胳膊，轻轻的回抱着他。只有这一瞬间，只有他将月宁拥入怀中的一瞬间，他才知晓，眼前的女子是当真属于他的。他再一次轻声问道：“宁儿，若是有朝一日，大越当真攻回京城，你可愿与我离开？”

月宁的下颚抵在暗一的胸口，月宁尖尖的下巴戳得暗一胸口有些微微生疼。月宁看着他的下巴，看着暗一的略显青涩的脸，她终究开口道：“若你能带我全身而退，咱们便离开这里，好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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