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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万法演道图（第1页）

选择了那条刻着空茫“？”符号的岔路，乔峰背着沈墨，与阿朱一同踏入了弥漫的薄雾之中。

身后的竹林与那三位守关人迅速被雾气吞没，周遭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踏入了一个独立于现世的奇异空间。脚下的小径蜿蜒向上，铺路的并非寻常青石，而是一种温润如玉、触手生凉的白色石头，上面隐约可见细密繁复的云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檀香混合了药草的气息，吸入肺中，竟让沈墨因伤势和毒素而灼痛的经脉感到一丝清凉。

“这路……有古怪。”乔峰沉声道，他内力深厚，更能感受到此地气场的异常。并非杀气，而是一种浩瀚、苍茫，又带着几分疏离的意境，仿佛在拒绝着所有未经许可的闯入者。

阿朱紧张地攥着衣角，灵动的眼眸警惕地四下张望，低声道：“我听包三哥提过，擂鼓山的‘三关’玄妙无比，尤其是这‘缘’关，据说百年来能通过者寥寥无几，大多都迷失在这云雾之中，最终悻悻而返。”

沈墨伏在乔峰背上，强忍着眩晕，努力集中精神。他怀中的《擒龙功要诀》似乎与这山路、这雾气产生了更清晰的共鸣，微微发烫。他尝试着运转那丝微弱得可怜的“伪气劲”，去感应周围。

突然，前方雾气翻涌，景象骤变！

他们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脚下不再是玉石小径，而是一片无垠的虚空，四周是缓缓旋转的、如同星云般的瑰丽光带。正前方，虚空之中，悬浮着一副巨大的、由光影构成的棋盘！棋盘之上，并非寻常的黑白棋子，而是一个个不断变化、演绎着不同武功招式的小小人形光影！

有的施展刚猛无俦的掌法，有的舞动灵动飘逸的剑招，有的打出诡异狠辣的拳脚……少林罗汉拳、武当绵掌、昆仑剑法、甚至……星宿派的抽髓掌、慕容氏的斗转星移残式！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无论正邪，无论深浅，竟都在此棋盘上交织、碰撞、演化！

而在棋盘一侧，虚空盘坐着一个由淡淡光晕凝聚而成的老者虚影，面容模糊，唯有那一双眼睛，清澈如同孩童，却又深邃如同古井，正静静地“望”着他们。

“这是……珍珑棋局？！”沈墨心中剧震！这景象，与原着中虚竹所遇的珍珑棋局何其相似！但又有所不同，这里的“棋子”是活的武功招式！

那老者虚影并未开口，但一个平和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缘之一字，玄之又玄。此非棋局，乃‘万法演道图’。图中万法，相生相克，纠缠不休，如世间因果，如人心执念。破局之法，非力，非智，唯‘缘’可解。”

“请落一‘子’。”

落一子？以何为子？又如何落？

乔峰眉头紧锁，他武功虽高，但于此道却是一窍不通，看着那无数精妙招式演化，只觉得眼花缭乱，无从下手。阿朱更是茫然，她虽聪慧，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阵仗。

沈墨挣扎着从乔峰背上下来，由阿朱搀扶着，凝神望向那巨大的“万法演道图”。脑海中，系统界面自动浮现，但给出的反馈却极其模糊。

【检测到高阶意境阵法“万法演道图”（残），涉及规则层面干扰，系统解析需消耗因果点，或宿主自行领悟破阵关键。】

点？自行领悟？

沈墨看着那不断演化、生灭的武功光影，心中念头飞转。缘……何为缘？是巧合？是命运？还是……某种超越表象的“联系”与“本质”？

他想起了灰衣人那返璞归真的一拂，想起了擒龙功“意到气到，擒龙非擒物”的总纲，想起了自己以气血模拟气劲的艰难尝试……

这些武功招式看似千变万化，但其根源，是否都指向同一种“道理”？一种关于“能量”、“意念”、“规则”的运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演道图角落，一个极其不起眼、几乎要被其他炫目招式淹没的小小人影上。那人影施展的，并非任何高深武学，而是最最基础的——太祖长拳！

而且，其演练的意境，赫然与沈墨自身达到的“融会贯通”境界隐隐相合，甚至……更有一丝超越，一丝直指本源的味道！

是它！

沈墨福至心灵，他深吸一口气，不顾经脉刺痛，强行将全部精神意念，连同那丝微弱的气血压缩凝聚的“伪气劲”，灌注于右手食指！他没有去看那些精妙绝伦的招式，没有去思考相生相克，他的眼中，只有那平凡无奇、却仿佛蕴含着武道至理的“太祖长拳”光影！

他对着那“太祖长拳”的光影，隔空，轻轻一点！

没有光华万丈，没有惊天动地。

就在他指尖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气机与那“太祖长拳”光影接触的刹那——

整个“万法演道图”猛地一震！

仿佛连锁反应一般，那平凡无奇的“太祖长拳”光影骤然亮起，其蕴含的那丝“平凡中见真奇”的意境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那些炫目、精妙、狠辣的武功光影，如同遇到了克星，或是变得凝滞笨拙，或是自行崩溃瓦解，或是被那平凡的拳意引动，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仅仅数息之间，原本纠缠不休、复杂万端的“万法演道图”，竟因为这一个最基础的“棋子”落入，变得井然有序！所有的武功光影不再互相攻伐，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隐隐围绕着那“太祖长拳”的光影，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与和谐！

“万法归宗……返璞归真……”那老者虚影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一丝了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随着他的叹息声，周围的虚空景象如同潮水般退去，雾气重新聚拢。三人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条白玉般的山路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梦。

但前方，云雾已然散开，露出一座掩映在苍松翠柏间的古朴庭院。院门敞开，门前站着一位身穿葛布长衫、面容清癯、眼神带着几分疲惫与睿智的老者，正是苏星河！

他目光直接落在脸色苍白、由阿朱搀扶着的沈墨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久未与人交谈的沙哑：

“能以最‘凡’之技，破最‘繁’之局……小友，你与家师……缘分不浅。”

他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入内，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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