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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传承（第1页）

苏星河的居所简朴得近乎简陋，几间竹屋，一方石桌，几个蒲团，便是全部。然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药香与竹木清香混合，却自有一股令人心静的意味。

他将三人引入屋内，目光始终停留在沈墨身上，那双饱经世故的眼睛里，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坐。”苏星河指了指蒲团，自己则在沈墨对面坐下，伸出枯瘦却稳定的手指，“小友，容老夫一观。”

沈墨依言伸出手腕。苏星河三指搭上他的脉门，一股温和醇正、却又浩如烟海的内力便如涓涓细流般探入沈墨体内。

这一探，苏星河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他先是眉头微蹙，显然察觉到了“腐骨钉”那阴狠的毒素以及沈墨肩头沉重的外伤。但随即，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露出了极大的惊异与不解。

“奇怪……当真奇怪！”苏星河喃喃自语，手指微微用力，那股探查的内力更加细致地游走于沈墨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你经脉初拓，分明是初涉武道之象，根基却异常扎实，气血之旺盛，远超同龄人数倍……这绝非寻常淬体法门所能达到！”

他的内力触及沈墨丹田时，更是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住沈墨：“更奇的是，你丹田之内空空如也，并无半分内力积蓄，但经脉之中，却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性质却异常凝练纯粹的‘气’之痕迹！这绝非外家功夫的气血波动，而是……而是近乎‘先天真气’的雏形！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其‘质’，却高得惊人！”

苏星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没有内力根基，如何能炼出如此精纯的‘气’之雏形？还有这淬体之法……”

乔峰与阿朱在一旁听得也是心头震动。他们虽知沈墨不凡，却也没想到苏星河会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尤其是那“先天真气雏形”的说法，简直闻所未闻！

沈墨心中凛然，知道苏星河医术通神，几乎看穿了自己最大的秘密——系统的淬体效果和那取巧而来的“伪气劲”。他不能暴露系统，但部分真相可以说。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苏星河探究的目光，坦然道：“晚辈机缘巧合，偶得一篇名为《擒龙功要诀》的残篇……”

“《擒龙功》？！”苏星河眼中精光一闪，打断了他，“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擒龙功？难怪……难怪你能引动‘万法演道图’中那丝返璞归真的意境！擒龙功重‘意’不重‘形’，其运劲法门确实暗合高深道理。但即便如此，也不足以解释你无内力而凝‘气’雏形！除非……”

他猛地站起身，在竹屋内踱了两步，忽然停下，目光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肃穆，看向沈墨：“除非……你身具某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或者……你的‘神’，你的‘意念’，天生便远超常人，达到了能以神驭气，无中生有的境地！”

他这番话，半是推测，半是试探。逍遥派武学最重心性与悟性，讲究“随心所欲”，若沈墨真是那种万中无一的“道体”或“灵神”，那其价值……

沈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那本泛黄的《擒龙功要诀》，双手奉上：“晚辈于太湖追查马大元副帮主被害一事时，偶得此卷。发现其中理念，与晚辈自身一些粗浅感悟隐隐相合，故而尝试参照其‘引气篇’，以自身气血意念模拟运劲……至于特殊体质，晚辈实不知晓。”

他将“系统淬体”和“因果点推演”巧妙地隐藏在了“自身感悟”和“尝试模拟”之后。

苏星河接过册子，迅速翻阅，越是看，眼神越是明亮，到最后，甚至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他合上册子，长叹一声：“天意……莫非真是天意……”

他看向沈墨，眼神复杂无比：“你可知，这擒龙功的某些理念，与我一门失传已久的绝学，颇有相通之处。而你以无内力之身触及‘气’之领域，更是印证了那门绝学最高深境界的某种可能性……”

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沉声道：“小友，你伤势虽重，毒素亦烈，但根源在于经脉无法承载、引导你自身那异常旺盛的气血与那丝‘气’之雏形，反受其噬。寻常药物内功，已难根治。若要救你，并解决你无法修炼正统内功的困境，或许……唯有‘灌顶’一途！”

“灌顶？”乔峰闻言，脸色一变。他听说过这种传说中的法门，乃是以绝顶内力，强行打通受术者周身经脉，灌输功力，凶险异常，稍有不慎，施术者与受术者皆有可能功力尽废，甚至爆体而亡！“苏先生，此法是否太过凶险？”

苏星河摇了摇头，目光却看向竹屋深处，带着一种深深的敬畏与孺慕：“非是老夫为你灌顶。老夫功力虽尚可，却远未至那般境界。能为你灌顶，并能化解此厄，引你踏上真正武道的……普天之下，或许唯有家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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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乔峰和阿朱都是一怔。苏星河已是如此高人，其师又该是何等人物？

沈墨心中却是狂震！苏星河的师父？那不就是——无崖子？！

剧情竟然提前走到了这里？！是因为自己这个变数，还是那本《擒龙功要诀》以及自己特殊的“状态”引起了注意？

“不错。”苏星河语气肃然，“家师隐居于此，已数十载不见外客。但小友你……或许是一个例外。”他看向沈墨，“你身具异禀，更与逍遥派武学理念隐隐相合，或许正是家师苦等多年的……‘缘’。”

就在这时，竹屋深处，一道平和、温润，仿佛不带有丝毫人间烟火气的声音，悠悠传来，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心间：

“星河，带他们进来吧。”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仿佛能洗涤人心头的焦躁与尘埃。

苏星河浑身一震，立刻躬身应道：“是，师尊！”

他示意乔峰背起沈墨，又对阿朱点了点头，然后引领着三人，走向竹屋最深处的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只见他在墙壁上几处不起眼的位置或轻或重地按了几下，机括声轻响，墙壁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的、灯火通明的甬道。

沿着甬道下行，空气中那股檀香药草的气息愈发浓郁，更夹杂着一股精纯无比的天地元气。甬道尽头，是一间宽敞的石室。

石室中央，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石质的轮椅上。那人白衣如雪，长发披散，虽未见其面容，但仅仅一个背影，便给人一种飘逸出尘、仿佛随时都会羽化登仙之感。

“晚辈乔峰（沈墨、阿朱），拜见前辈！”乔峰将沈墨小心放下，与阿朱一同躬身行礼。面对这等人物，即便是乔峰，也收起了平日的豪迈，心怀敬意。

那白衣人缓缓转动轮椅，转过身来。

霎时间，整个石室仿佛都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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