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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患疯症5（第1页）
接连几日，太后皆是痴痴傻傻的。时而清醒，时而却又糊涂。这原就是痴症的表现，可太后如今却也刚过四十，且从前皆未曾有过痴症的表现。这宫中的太医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却只能依着痴症的法子治下去。
这日太医替太后请平安脉，偏巧遇到白栀走进大殿送来安神药袋。白栀看到几个太医忙迎上前去，屈身拘礼道：“见过几位大人。”
那几个太医常在后宫来往，自然记得这白栀乃是皇后眼前得力的大宫女。那为首的太医轻声道：“白栀姑娘，皇后娘娘如今可还安好？”
白栀恭敬一俯身，笑道：“几位大人乃是大曜的杏林圣手，娘娘不过受了惊吓，动了胎气罢了，一碗安胎药下肚便好多了。今儿个娘娘还命奴婢给太后送安神的香包过来，如此，太后也能睡得安稳些。”
说着话，白栀便将悬挂在太后床边的香包摘了下来，换成手中这个。那太医刚想要接过那包药草，可白栀却将那药草包收了回去。
“诸位大人，白栀先行告退了。皇后娘娘宫里还有事等着奴婢。”说罢，白栀匆匆离开了太后寝殿。
几个太医走到那药包跟前，闻着药包的草药气息，脸上露出几分惊艳。“这香囊果真是安息香，这方子配起来倒是极难得的。只是，这其中一味和有些药材倒是相冲……”
白栀走回皇后寝宫，皇后小产已有五日。
李晟回乡之事已定，尚玉瑾听到这个消息更是觉得自己腹中那块肉落得不应当。白栀走进屋内，殿内只有尚玉瑾和奶嬷嬷二人，那奶嬷嬷看着白栀回来，手中还拿着前些日子给太后殿中送去的香包，奶嬷嬷低声道：“如今太后身子尚未痊愈，还不知是否是痴症。若是寻常痴症倒也罢了，万一这太后中了毒或是如何，你莫要再去太后殿中了。”
“奴婢知晓。不过是这些日子，娘娘身子不适，若是不理会太后，只怕落到外人口
中不知又是什么模样。这香包虽小，可却也是份心意。往后娘娘和皇子，还要仰仗着太后的。”
尚玉瑾脸色难看，她低声说道：“过几日太医院便要来替本宫请平安脉了。如今本宫腹中孩子没了，若是太医过来，又该如何同陛下交代？”
白栀轻笑道：“娘娘莫慌，奴婢早有打算。待太医过来请平安脉之时，娘娘服下这药丸，便是太医也诊不出的。”
“你凤曌阁既有这般本事，帮本宫究竟是何用意？”尚玉瑾终究察觉出一丝不对，她沉声问向白栀。
白栀脸上的笑意消散，她看向尚玉瑾，淡淡道：“皇后娘娘，阁中命奴婢来辅佐娘娘，为的便是让娘娘稳坐皇后之位，让娘娘所生皇子成为大曜太子。娘娘，既是殊途同归，又何必要再来问英雄出处？”
尚玉瑾冷笑：“你当日所言，本宫落了那孩子，只消过一个月，便可再身怀有孕。可如今他便要回乡守丧，本宫又如何能留下他？”
白栀淡淡道：“如今，陛下只怕更需要那人，娘娘不若想想法子，再劝一劝陛下罢。”
郑府。
郑夫人的尸身终究被郑忠要了回来。李晟、郑熠然、郑熠同三人皆站在前院。棺材摆在正中间，李晟的脸色格外冷沉。郑熠然、郑熠同二人原本性子跳脱，可如今竟有几日不曾开口说话了。
“晟儿，如今你该知道，这大曜朝廷，要的是丞相，并非是敢于谋划新政之人。”郑忠看向李晟，脸上带着十足的鄙夷与轻视，就像是曾经李晟乃是外室所生时一般，郑忠的脸色便如同现在一样，别无二致。他继续说道：“晟儿，古来王朝，立新政者又有哪一个有了好下场？你如今年纪尚轻，又是本朝头一个状元，原就是恃才傲物之时，自然不懂得为父的苦心。你的前程本应该不拘泥于现下这般，你原就应有更广阔的天地。你终日为了皇家卖命，你以为荡平了世家，便可还大曜以
清明？你太过天真了！你不过是皇家权衡世家与朝廷平衡的棋子罢了，你当真以为，待世家扫平的那一日，陛下会留你？”
“他要的是大曜国富民强！什么海清河晏，又有哪一个朝廷能真的做到这四字！晟儿，为父乃是当朝丞相，大曜朝廷要的是有能之士。朝廷离不了这些世家老臣，荡平世家？起码皇上这一代，无法荡平世家！若是当真激起世家反扑，你还以为当今的朝廷，还会如现在这般安稳？”
李晟咬着牙久久不语，他如何不知郑忠所言！他从前便知晓，若是计划中道生了事端，徽宗想要保下的必是郑忠而不是他！如今郑夫人去了，他落得现在这般境地，三年以后，这朝廷上下又是怎样的光景？
他终究是要被投闲置散之人！
他握紧拳头，如今却不知何人能救他。
尚玉瑾，徽宗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欧木槿？
嫡母过世，无论外室所生或是庶子，也必须守孝在灵前。徽宗不能不要丞相，只好舍弃了他！
李晟刚想说话，便听那郑熠然冷淡道：“父亲，在你心中，不消什么，都没有家族荣耀重要对么？”
郑重闻言微微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郑熠然如此冷漠的语气。郑熠然目光如刀般刺向他，每一个字更像是小刀一样划在他的心口。
身为世家大族出身，出生的那一刻起，不论男女必要为了家族而奋斗。
“然儿，你母亲之事，我终究欠你们一个解释。可你们也该知道，若是你们母亲不死，最后咱们家也要闹得妻离子散。”
李晟冷笑，“我从前还有几分悔意，自那日科举之后，你待我的确不错。我还以为你心中仍有几分父子情分。今日你这模样，我便知晓，连数十年的夫妻之情你也不顾，又怎会顾念我这个外室所生的孽种？”
“什么都比不上你心中的世家二字！”
说罢，李晟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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