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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患疯症6（第1页）

小院。

李晟的生母跪在月宁面前，她脸色满是惶然，那欧木槿站在一旁格外沉默。“阁主，晟儿荡平世家之乱，这大曜朝廷内乱频起，晟儿原是有功之人啊。若是让晟儿这般去了乡下守丧，往后又该如何是好？”

月宁看着那老妇惶恐的模样，心中低叹。这老妇头发花白，竟比从前看着还要更老了一些。她虽是一身华服，可依旧难掩脸上的憔悴。她原就不该出现在遥京，可是为了李晟，她却冒死留了下来。自她得知郑夫人去世一事，她便知晓郑忠的狠心。郑忠依旧如同从前那般狠戾，便是连对身边的人也不曾手软。

“夫人，这里是大曜，并非是我越国朝廷。纵然李晟并非那郑夫人所出，可嫡母身死，家中庶子回乡守丧是规矩。既是规矩如此，本宫又有什么法子？”

“郑忠此人断不可留！”那老妇狠戾道，“阁主，这郑忠心思缜密，如今虽与那小皇帝分了心，可这朝堂之上不可没有此人，长此以往，于大越不利。晟儿虽是学识出众，可到底从未曾历练，若郑忠去了，晟儿现下无法独当一面。”

月宁摸着手上的护甲，淡淡道：“夫人，本宫说了，这里是大曜，并非是我越国。郑忠心思何等缜密之人，他又如何能让自己落入险境？只怕还未等你动手，这郑府上下的暗卫便将你顷刻斩杀。你不是未曾去过郑府，这郑府门第森严，你当真以为寻常人能杀了郑忠不成？”

那老妇沉默。欧木槿忽而开口道：“阁主，李晟既已不堪大用，难不成，我还要蹉跎岁月么？”

老妇瞪大了眼睛，猛然转过身去看向欧木槿，她怒声道：“木槿，如今晟儿落难，你便要舍他而去不成？当初我不曾愿意让晟儿迎娶你，是你唤我一声姑母，姑母才成全了你！莫说是大曜，便是连越国才俊皆算在内，晟儿也是出类拔萃之人！你与晟儿有婚

约在身，可是亏了你？”

欧木槿轻笑道：“姑母，你这便是说岔了。咱们来大曜为的便是大业。您也太过儿女情长了些。您的生子固然重要，可您莫要忘了，当初老祖宗为何创立凤曌阁，为何又命咱们女子留在阁中主事，为的可不就是能笼络大臣，在这枕榻之间探听消息的？您从前便交托了太多感情出去，年少时迷恋郑忠，待生了孩子，又舍不下生子。当初阁中，姑母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您瞧瞧您这张脸，比之旁的夫人可是苍老了不少的。当初阁中在你与那蒋夫人二人之中择一人与郑忠交好，你也是打破头爬上来的。怎地到后来便忘了初衷？”

那老妇一时语塞，欧木槿淡淡道：“姑母，我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可也是为了咱们家族的前程。您仔细想想，这三年于朝堂之上都已是决定命运的三年，那于女子而言，岂不坏了大好年华？”

“够了。”月宁冷厉开口，“如今尚未有个定夺，你二人便起了争执，当真要让人看阁中笑话不成？”

欧木槿不再说话。她心中自然是欣赏李晟的，李晟样貌出众，才识渊博，她身为东三省总督之女，自然看过不少青年才俊。可却无一人比李晟更让她倾慕。若有法子，她自然不想与李晟如此。

“且先看看那徽宗与皇后，究竟如何行事罢。”

东三省总督欧大人回京了！

这欧大人已有数十年未曾回京，始终在锦州城。这一次，为了幼女的婚事，却回了京城，他虽已奏请朝廷，可皇帝又如何能猜测得到，这欧大人竟真的回了遥京。这日一早，那欧大人与夫人刚刚入京，便入宫拜会徽宗。徽宗看着底下站得笔直的男人，感叹道：“多年未曾见过欧大人，欧大人身子倒仍这般健朗。”

“陛下，今次老臣为小女之事回京，哪知还未入京便听言李晟的母亲竟因病过世，这入了京，

却听旁人说，这郑夫人竟是被人害死的。老臣老来得女，自然宠得紧，陛下也知晓，老臣的闺女如今也不小了，这一拖下去……”

“郑忠与朕说，这郑夫人可是悬梁自尽的。”

“悬梁？”欧大人疑惑道，他看向徽宗，轻笑道：“郑夫人倒也是个烈女子，究竟何事竟将她逼得悬梁了？老臣不知，这郑丞相家中就有如此乱事，还道是我那不懂事的女婿，因世家之争惹怒了生父。老臣思来想去，小婿多年不在郑大人身边教养，想必也无甚感情。为了家族，舍下自己养在外的儿子也是有的。”

徽宗轻笑：“欧大人说的是什么话。郑忠便是为了自己家族，也未必要将夫人舍了去，这郑夫人的父亲，当初可是先帝的帝师，这等德高望重之人，郑忠又怎会得罪了他们。”

“陛下可要为臣那女婿寻个公道。那孩子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是投闲置散三年，只怕心灰意冷啊。”说罢，那欧大人竟出言告退，甚至连徽宗是否回应也不曾理会。

待那欧大人出了御书房，徽宗脸色这才沉了下来。他冷道：“郑忠拿着丞相之位逼迫于朕，这欧大人又是东三省总督。李晟倒是找了个好靠山，如此一来，朕便是想舍，也要好生想想，究竟要不要舍了李晟这个棋子。”

安公公轻笑道：“陛下，欧大人也是惜才之人。这欧大人常年在外，想必心中自有一番打算。说来，这李大人也是可怜的紧，这般年轻却因有了这等生父，今日落得这般尴尬局面。奴才想着，若是陛下能在此时扶他一把，往后李大人定会铭感五内的。”

徽宗轻笑道：“不过是一介夫人身死，竟也牵扯出这些波折。小安子，你说，若是这郑夫人的母家得知此事，又是怎样的光景？”

“付先生桃李满天下，若是知晓宠爱的女儿竟死得不明不白，只怕要好生难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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